冉航将自己的东西搬进宿舍,江明立即从座位上起身,笑着朝他伸出手,“回来了?”
“回来了。”
冉航拍了下他的手。
他将箱子拖进最里面的床位。
窗外忽然响起“滴答,滴答,”的落雨声。
江明走到窗边,他看着玻璃上蜿蜒流下的水渍,“怪了,最近这天气怎么还会下雨?”
明明前几天都下过雪了,今天却一会儿出太阳一会儿下雨的。
“嗡!”
冉航放在桌角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喂……妈……”
“小安怎么了?”
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冉航神色一变,眉峰紧蹙了起来,“你别急,慢慢说。”
“我知道了……”
“我现在就过来。”
江明看他的神情不太对,问:“怎么了?”
“医院那儿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冉航神情恍惚地左右看了一眼,只顾得及抓起凳子上的外套便匆忙地下了楼。
中午的医院人潮拥挤,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还混杂着各种奇怪的信息素,地面湿滑,外边的潮气全都被带了进来,嘈杂的氛围中,冉航感觉自己正在被人群推着往前走,刚才淋了一身雨,他的头发都是湿的。
二楼的急症室前,
冉文茵低垂着脑袋坐在长椅上,她面无血色,眼皮却显得浮肿,显然刚哭过。
“妈……”
冉航朝她所在的方向跑过去。
冉文茵从座位上站起来,她抓着冉航的胳膊,哽噎地说不出话。
冉航拍了拍她的背,神情惘然地望向医院惨白的墙,“小安的情况怎么会突然恶化?”
本来就在前段时间,医院已经通知他们冉安腺体配型成功,下个月就可以进行移植了。
“不知道……” 冉文茵摇摇头,“医生说现在还在等化验结果,但他们说……”
“有一定概率是……” 她的嗓音哽噎起来,“是恶性的。”
冉航:“再等等,不一定就是……”
他话音未落,原本紧闭的诊室大门忽然打开了,医生手里拿着一份化验报告,“谁是冉安的家属?”
冉航率先回过神来,他安抚性地搂了下冉文茵的胳膊,随后便朝医生走过去,“我是她哥哥。”
医生宽大的外科口罩下只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他将报告递给冉航,语气凝肃道:“切片结果是良性的,但是离神经太近了,没法动刀。”
“病人现在可能需要更改手术方案了。”
……
临近冬日的雨很冰,寒气浸润路面,有一种渗入骨髓的冷。
冉航将付费单揣在口袋里,雨水顺着发梢滴入他衣领后垂落的帽子中,耳边喧嚣的汽车鸣笛声听着有些空洞。
冉安在腺体移植前检测出了一个腺体瘤,因为离脊柱特别近所以无法目前动刀,也不好放疗,目前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是先通过一种靶向药来抑制突变的基因细胞,然后再进行腺体移植。
但这个药是进口的,非常贵,以月为疗程的费用在四五万上下,这还不包括住院以及其他治疗的费用。
按照冉安主治医生的说法,如果要想彻底治愈的话治疗费可能会逼近百万。
冉航垂落在身侧的手隐隐攥紧,雨水从眼睫滑下……
一百万这个数字。
他连想都不敢想。
医院的缴费处在马路对面,周边是老式的住宅区,有好几条弯弯绕绕的小胡同。
冉航缴完费,从胡同抄了条近道回去,路面潮湿而泥泞,耳畔依稀回响着汽车鸣笛和雨水冲刷声。
他走着走着……
“是他吗?”
只听身后传来几道粗犷的男声,还夹杂着方言,听起来像是在骂脏话。
“就是他!”
冉航没有在意那些声音,他又往前迈了几步,直到眼前笼下一道阴影。
他抬起头,只见三四个混混模样的人拦住了眼前的去路,为首的那人嘴里叼着根烟,手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大片的刺青。
男人吐掉嘴里的烟,用鞋尖碾了碾,“你tm就是赵向文的儿子?他欠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冉航迟缓的思绪逐渐回回笼。
他意识到这应该是那群讨债的。
“不接电话是不是?”
“之前不是还说要报警吗?啊?”
面对男人的质问,冉航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垂眸看着地面,好像倒霉的事发生的多了,人就木了,看着这群面目凶恶的追债人,他心里甚至没有什么波澜,倒是有些庆幸对方没找上他之前合租的房子。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蜿蜒的雨水顺着Alpha高挺的鼻梁滴落,他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依稀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