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了任性的资格,驸马对她情深义重,腹中又有了孩子。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太傅请起。”她轻轻地说,声音哽咽。
太傅没有抬头,微微弯着腰,请她去上房。
自从婚后,两人见过几面,但很少交谈,如今共处一室,她不再年轻任性,他依旧沉默寡言,物是人非。即便如此,在明华公主眼里,太傅不是外人,她与他,不用客套。他或许不喜欢她,可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照顾她,包括数次容忍驸马。
静默半晌,明华公主直言道:“驸马罪无可恕,我无心救他,可琅儿、瑀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太傅,皇上最听你的话,我求你……”
说到这里,明华公主泣不成声,捂着嘴转了过去,背对他哭。
她不想为难他,但她真的没办法了。
“臣遵令,臣会竭尽所能,替两位公子周旋。”
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利弊权衡,太傅平平静静地承诺,那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很容易令请求之人产生一种被宠溺的错觉,似乎她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迟疑地奉上。
明华公主哭得更悲伤了,年少不懂事,看不透他深情,如今懂了,却也迟了。
她抬袖擦泪,擦到泪停,然后慢慢转身,朝他走去。
太傅低着头,目光跟随她脚步移动,距离只剩两步了,他本能地想要后退。明华公主却先一步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他,脑袋紧紧抵着他宽阔胸膛,有极力隐忍的哭声传了出来。这哭声比什么撒娇都管用,太傅稳稳地站在原地,不躲了,闭上眼睛给她抱。
“穆泽对你好吗?”她哭着问。
穆泽是太傅的养子。
“敬我如亲父。”太傅唇角微扬,声音意外的柔和。
明华公主笑了,身边有个小辈陪他,多多少少是个伴。
“如果重头再来,还会骗我吗?”依赖地蹭蹭他胸口,她幽幽地问。
太傅睁开眼睛,视线落在对面挂着的字画上,又好像穿过那幅字画,看到了十五年前。
他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会不会,他也不知。
门外有小厮走动,朝务缠身的太傅,无法给明华公主太多时间。
他不催,明华公主主动松开他肩膀,小手拉着他左臂,一点点下移,最后握住他布满茧子的大手。太傅低头,看见她一边落泪,一边将她手腕上的红玉镯子,她母妃留给她的镯子,从她那边,套到他手上。
“以后我,出不来了,你,照顾好自己,一把年纪了,别再事事亲躬。”
言罢松手。
太傅手指动了一下,想抓住她,但他还是放她走了,连送都没送。
未料今日一别,便是永别。
接下来,太傅进宫面圣,不惜放弃手中大权换取明华公主两个儿子活命。皇上有些动摇,答应考虑考虑,夜里却梦到驸马带着两个儿子杀进皇宫,皇上惊醒,杀意越发坚定,很快,驸马一家尽皆问斩。
明华公主惊闻噩耗,呆坐一夜,黎明之前,她换上少女时期的发髻服饰,服毒自尽。
太傅闻讯,一夜白头,自此日渐消瘦,于同年深冬,溘然长逝。
后期太傅死时会回首一生,牺牲爱情成就千秋功绩,受万人敬仰。从正剧角度,穆廷州真实地演绎了这位首辅的生平,壮年杀伐果决晚年睿智内敛。从言情角度,太傅与明华公主虽然是悲剧,但两人的感情线始终贯穿全剧,戏份精简却幕幕动人,为太傅这个角色增加了人性的一面,也为整部剧增添了很多趣味性,成为吸引年少观众群体的关键。
杀青宴上,张导演喝高了,拍着穆廷州肩膀夸个不停,也不单单穆廷州,每个重要演员都得到了导演的夸赞。剧本写的好,演员演的好,无需上映,张导演便清楚地知道,这次合作又出了一部好片,注定会成为经典。
“我们老了,早晚要退出舞台,你们几个小辈要努力,以后中国影视就靠你们了,要么不拍,拍就拍精品,为下一代带个好头!”张导演大声道,脸都喝红了,跟着高举酒杯:“来,为好片干杯!”
“为好片干杯!”
明薇起立,与众人碰杯,莫名豪情万丈。
热闹了一晚,快到九点,宴席才散。
明薇这一桌走得最晚,叫了代驾,她、穆廷州、陈璋上了一辆车,穆廷州坐副驾。
“下部戏选好了?”陈璋同明薇聊天。
明薇已经签了沈素那边,因为保密协议,她不便说太清楚,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