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她吗?您记人了?”
宋昭萍指着姜厌“唔唔”了几声,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陈晚赶忙把老人嘴角擦净,跟姜厌抱歉道:“宋姨没恶意。”
“没事儿,”姜厌颔首,转身就要去客厅,身后又是一阵“唔唔”声。
而后就是一道饱含岁月摧折的声音。
——“宝宝…”
——“宝宝来啦?”
老人的眼神依然浑浊,呆滞地望着姜厌的脸,视线一点点后移,落在墙面巨大的相框上。
上面是大学刚毕业,穿着学士服的何漱玉。
青春又阳光。
和被恶狗啃得七零八碎的女人,几乎不是一个人。
陈晚听到这声“宝宝”,想起何漱玉曾经对她的好,捂着嘴忍不住哽咽。
姜厌走了几步,蹲在了宋昭萍面前。
宋昭萍歪着头看了她好久,又歪着头看起地板,似乎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该干什么。她伸出满是褶子的手,颤巍巍摸起身上的口袋:“…钱。”
姜厌:“您要给我钱?”
“宝宝还小,还小,过年妈妈给你…红包。”
姜厌:“可是现在没有过年啊。”
宋昭萍像是开始生气了,她伸手点了点姜厌的额头:“小骗子,你每次来都是过年!”
这句话倒是顺利又流畅,姜厌不习惯这种动作,往后仰了仰。
但宋昭萍像是点姜厌上瘾了,探着身子又点了点姜厌的额头:“不许躲,妈这红包包的大,收了就不哭了,你哭妈心疼。”
宋昭萍的话越说越顺溜,好像以前说过相似的话似的,一句话一连串说完,气都没换。
说完她往姜厌手里拍了一团沾满口水的纸巾。
姜厌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但她知道转移诅咒的方式了。
*
老人好不容易歇了下来。
她在卧室里开着最大音量看起小品,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陈晚把姜厌带到了另一个屋,而后把门轻轻掩上了。
姜厌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进一步动作。
但陈晚不再有进一步动作。
她抹了一把眼泪,直直看向姜厌。
“怎么了?”
出乎姜厌意料的,陈晚开门见山道:“你相信这世界上有神仙吗?”
姜厌眯起眼睛,陈晚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厌。
几个呼吸后,姜厌点头:“信。”
陈晚的肩膀一松。
姜厌:“是她让你问的。”
“嗯,”陈晚拉开衣柜,弯腰从里面抱出来一个铁盒,认真道:“漱玉姐两个月前把这个邮给了我,她在信上写要是以后有面善的人来家里找她,可以准确说出她的信息,就把这个给她。”
姜厌:“并且信鬼神?”
“并且信鬼神。”陈晚回。
姜厌接过了半生锈铁盒,铁盒上挂了一个密码锁。
姜厌微微侧眸,陈晚摇头:“漱玉姐没告诉我密码。”她的表情又提防起来:“你不知道?”
姜厌思索片刻,拨动数字,转开了密码锁。
10170355
里面是一台摄影机,和两个满格的电池。
直播间门这边刚开始讨论密码是什么,姜厌就结束了解密,让大家伙很是没体验感,逼逼赖赖吐槽了好一会。
但还是有没明白过来的:
【话说这串数字是…】
好心网友回复了他:
【张小粱脱离生命危险的前一分钟,应该就是何漱玉受伤的准确时间门点。】
见姜厌转瞬就打开了盒子,陈晚彻底放心了,拍了拍围裙,起身拉开了卧室的门。
“你看吧,这里面应该就是漱玉姐要告诉你的。”
姜厌挑眉:“你不好奇?”
陈晚摇头:“漱玉姐叮嘱过我,不要试图打开它,有的东西不知道反而可以不难过。”
姜厌想起隔壁痴呆了的宋昭萍,认同了这句话:“的确可以不难过。”
门关上后,姜厌先是上网查了下怎么给摄像机安装电池,而后点开了聊天软件。
刚才被宋昭萍塞纸巾时,她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应该是沈欢欢她们发来的信息。
信息有七八条,姜厌当即翻看起来。
姜厌姐,我们把大前提搞错了,不是何漱玉要去探班张添,而是张添强制把何漱玉带来的。
安平中学的校长每年会开个家庭会议,结婚的老师都要带配偶去,不带的话会让别人觉得不重视会议。
从校门口监控来看,何漱玉当时的表情很不好,在校门口好几次想转身离开,都被张添拦下了。而且她的脚有些跛,要挽着张添才能正常走路,我们问了参加会议的老师,老师们说她们当时很关心何漱玉的脚,张添说是来的路上被电瓶车撞到了腿,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