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瑟,唇角很轻地勾起,“江瑟,你可以当做是,我在重新认识你。”
重新。
认识你。
这个答案并不在江瑟预料之内。
一刹的错愕后,她看着他,很轻很慢地蹙起了眉峰。
少了眼镜的阻挡,男人清隽冷硬的脸部线条在雷电的光影里清晰勾勒。
颊边的红痕映衬出一种禁欲的如霜似雪的冷白色调。
他的目光无遮无掩,似刀锋擦过她裸露在外的所有肌肤,最后定在她黑沉的眸子里。
江瑟看不透他此刻的眼神。
湿重的空气缠绕着若有似无的沉香气息。
这香气暖且郁馥,是他从小用惯的,与他冷而凛冽的气质格格不入,却又矛盾存活。
大雨覆盖着整个天地,狭长的回廊被雨水割裂成一隅遗世独立的空间。
直到一阵匆匆行来的脚步声闯入。
“陆先生,韩居士让小僧给您送把伞来。”寺里的小沙弥斜下手臂,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将另只手里的伞递给陆怀砚,“她说雨大,莫让江小姐淋雨了。”
陆怀砚接过,道了声谢。
饶是脸上划拉出一道红痕,他的声音与举止始终得体。
小沙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瑟,单手做了个礼,稚嫩的脸既天真又世故。
“那小僧回去做晚课了,两位慢走。”
小沙弥走后,陆怀砚撑开手里宽大的黑布伞,低身捡起脚下的大衣以及被风吹到阶梯下的眼镜。
眼镜镜脚突兀地朝外翻折,一派壮烈牺牲的惨状。
陆怀砚唇角微掀,将眼镜扔入垃圾桶,又拾阶而上,来到江瑟身旁。
乌黑的伞面撑在两人头顶,他说:“我送你下山。”
瞥见江瑟递来的目光,他唇角勾了下,十分绅士地说:“还是你想要我扛你下去?总归你从前,也不是没被我扛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