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还没从‘抓的是江家大公子’一句话中反应过来,又听到二弟也在,更是诧异了,“京兆尹府抓人,子檀在这做什么?” 青雪道:“奴婢没能打探出来。” “抓个人都需要刑部与京兆尹府联合,所犯案情定不简单。”陆氏只是随口一问,没指望此刻就能知道原因,“你探听不到很正常。” 只不过抓的居然是江家大公子...... 陆氏不知想到什么,回头瞥了一眼脑袋凑近的温叶,神色莫名。 温叶:“......” 犯人当街拒捕闹事,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目测一时走不了,陆氏让青雪先回后面的轿子,她也放下帘子,阻挡那几道往车轿内探的好奇目光。 “今日程哥儿满月,这位江大公子作为亲堂叔,不去侯府赴宴,却在大街上被京兆尹府以缉拿案犯为由抓捕,等你姑母那大嫂知晓后,且有的闹。”陆氏叹道。 温叶记得这位江公子的爹好歹是个四品官,京兆尹府就这么抓了? 陆氏看出温叶眼中的疑惑,解释道:“京兆尹是不敢,但子檀如今几乎掌管着整个刑部,京兆尹府的一应案件最终都会移交去刑部,这位江大人不怕得罪京兆尹,可他绝对不敢与子檀叫板。” 温叶夸得毫无感情:“那郎君还挺厉害。” 话是实话,可从她嘴里出来,听着怎么感觉哪儿有点不对呢。 大概是她想多了。 大街上百姓们的议论声传进陆氏耳朵里,她不免有些气:“圣上登基都好几年了,这些官宦家的公子行事还这般不知轻重律法。” 这一点,温叶多少知道一些。 先帝晚年昏庸,由着膝下几个王爷儿子互争互斗,今上作为嫡子,却无嫡子待遇,与其他庶弟同被封了亲王爵。 那十年,盛京城可谓是乌烟瘴气,一团乱遭。 温叶记得温父当时经常嘱咐沈氏切要告诫府中的公子姑娘们非必要时少出门。 当年最得宠的是蔡贵妃所出的九王,另外三个,三王、四王、七王旗鼓相当,今上是先帝第六子,最不受宠。 当时许多大臣们或主动或被迫,近十之七八都选了立场。 王室权贵以权势压人,以他们为首的官员有样学样,许多股歪风就这样慢慢形成了。 温叶心里估摸,也就近两三年,情况才开始有所好转。 可以看出当今登基后是真的有在励精图治,先帝在时就有的贤王名声,是有几分真的。 否则就算徐月嘉才能卓绝、背靠国公府,又怎能比得过这个时代高高在上的皇权? * 另一头,京兆尹王大人是硬生生等徐月嘉到了,才让手底下的人实施抓捕。 这位江大公子说起来多多少少和国公府沾点关系,他的婶母就出自国公府,在不确定的情况下王大人哪敢动。 说到底都是以前被折腾怕了。 可只要徐月嘉肯来,王大人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徐月嘉办案从不讲究情面,就算国公府其他人有心想帮江家,只要有徐月嘉表态撑着,谁的手都伸不到京兆尹府里。 王大人看起来已有不惑之年,目光落向被官差压着仍不老实的犯人,没忍住瞪了他几眼。 这个祸害,可算是犯到他手里了。 谁能想到,一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就因为买来的猎犬不争气,赌输了银子,就愤而杀人。 可怜那个小摊贩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顶梁柱。 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因为卖了一条狗,没了。 王大人心中叹完,转身朝男人拱手道:“这回多谢徐大人相助了。” 徐月嘉一身绯色官袍,仪度翩翩,神色漠然道:“王大人切记秉公办理。” 王大人心神一凛,连忙保证:“下官一定。” 如果有选择,谁不想一直做个好官,他也是走运,直到当今登基以后才升迁进京。 听说在他前面那位京兆尹,任职期间,受贿数万白银,累积的冤假错案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圣上登基后,迅速将人拿下、问罪,抄家。 王大人与徐月嘉告辞,亲自押解犯人回府衙,百姓们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街道通了,被堵在后面的马车慢慢动起来。 徐月嘉这才看到刻着国公府徽志的马车也在其中。 马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轿帘从里面被人撩开,陆氏见果真是徐月嘉,便道:“二弟可要一道回府?” 温叶躲在轿内,事不关己,默默吃着小茶案上的点心。 徐月嘉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