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变得话多起来。
“半半也好好的长大了,我也不算是辜负了他的临终嘱托。”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周锦芸出神呢喃道,“就是那争斗蹉跎的10年真的,好不甘心。”
她侧头视线模糊的看向沈时曦,嗓音又哑又抖“在一起的时间这么短,相爱的时光太珍贵了,我们怎么能浪费那么久的时间”
相爱的时间太珍贵。
沈时曦的手忍不住轻轻颤了颤,然后他才轻轻伸手给人拭去眼角的泪水。
周锦芸的视线缓缓聚焦,像是回神般看着面前的青年。
她说“抱歉,让你听我啰嗦了,我现在有时候会有些不清醒。”
沈时曦摇头“不啰嗦。”
“那我和你说说半半的事吧,他应该没和你说过,我走后,可能就再也没有人能跟你说详细的了。”
“你应该也好奇过半半为什么会养在我和程钰中身边,也想着,为什么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别扭。”
沈时曦抬眼看向周锦芸。
“其实之前楚仪和程筑是一对很相爱的夫妻,关系很好,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在生半半时候出了意外,楚仪产后并发症在icu待了好久,最后几乎是去掉了大半条命,身子骨也弱了下来。”
“在生下半半之后的那大半年里,她大多数时候都在修养,整个人都泡在药罐子里。”
“程筑是爱楚仪到有点极端的那种人,这样情况下的他,对半半喜欢不起来。”
说着,周锦芸哼笑了一声“你说,是不是还挺搞笑的,让人家怀上孕的明明是他,他怪一个孩子。”
“楚仪呢,大多时是在昏睡中,偶尔清醒的时候会让程筑把孩子抱过来,程筑总是说,她现在应该好好修养,孩子会哭闹打扰到她,就算是她想听听半半的情况,她不甚清明的时候也很容易就能被程筑几句话给糊弄过去。”
“可实际上那时候他全身心扑在楚仪的身上,将半半扔给了月嫂,完全不了解孩子的情况。”
“最后,是我和钰中回国的时候,才发现半半经受过着长时间月嫂的虐待,那人也知道程家人不好惹,倒也不敢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大概是偶尔不让人吃饱,或者掐一下人,让人哭到嗓子发哑也不管。”
“要不是我和钰中回来的及时,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真的不好说,你说,程家这么大,家里也有监控,但凡是程筑上点心,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的事半半没有记忆,所以他也没当一回事,可是我和钰中还记得,那么小的孩子满身青紫的模样。”
沈时曦的手颤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些难受了起来。
“那时候钰中很愤怒,也是他第一次拿着我的鞭子把程筑给抽了一顿。”
“于是我和钰中将半半给接走了,程筑从心底喜欢不了半半,那么他也没法发自内心的将人照顾好。”
“可事情是瞒不久的,随着楚仪的精神状况好起来,长时间见不到孩子,她总会发现不对劲,后来知道真相后,她的病差点复发甚至间接引发了抑郁,和程筑闹了好一通。”
“我和钰中就又带着半半回了一趟国,我们给了他们选择,孩子要不要留在身边。”
“那时候橙橙已经大了,不用人操心,可半半还这么小,楚仪知道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不足以支撑着她照顾那么小的孩子,她那时候太怕了,不敢请月嫂佣人,更是对程筑失去了所有的信任,觉得所有人都不怀好意,会伤害她的孩子。”
“痛苦之下,她艰难的做出了选择,选择让半半养在我和钰中身边。”
“直到在几年治疗下,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和身体好了些,才来求我能不能将半半接回去。”
“楚仪很爱半半,半半又何尝不爱她,可是你要知道,中间分开的那么多年时光不是一句爱就能填满的。”
“楚仪对半半感到愧疚,半半也愧疚,有时候他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让妈妈的身体不好,给她带来了痛苦。”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爱对方,却也亲近不得,这样的情况甚至可能持续一辈子,至于和程筑,那更是和解不了,毕竟过去已经发生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也无法弥补。”
周锦芸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最后她的精神实在是支撑不住。
在昏睡之前,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啊。
她走了后,那孩子身边还能有谁可以让他放下一切防备、毫无负担的亲近
很抱歉,和时曦说这些,就当是她的私心。
她好想有人能一辈子在半半身边,心疼他,再心疼一点。
看着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沈时曦给人掖好了被子,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寂静空荡的走廊外没有什么人,只有程周策坐在椅子上,微仰头看着炽白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后,程周策才垂下视线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沈时曦。
或许是灯光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