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他们长腿了,自己走的。”
“……”
怎么这么大言不惭啊?
应隐刚想反唇相讥,便听到服务生在门外极其轻柔地敲了两下门,恭敬且含蓄地问:“商生,是否需要帮忙?”
商邵松了怀抱,商量地问:“自己能不能站稳?”
应隐不屑地“哼”一声,先他一步推开门。门外走廊上,侍应生手执托盘,托盘里叠着一方厚厚的热毛巾,供她擦脸醒神之用,另一个侍应生的托盘里则倒了一杯冰水。
应隐用毛巾敷了会儿脸和颈,又喝了半杯水。人是熨帖了,精神也回炉了,觉得不清不楚的,闷头拎包要走。
商邵把自己当跟班:“我送你。”
“不劳你大驾。”她顶撞得飞快。
侍应生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应隐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迈了两步后,身体一崴,栽倒在商邵眼疾手快递补上的臂弯里。
“……”他不敢笑她,唇角的牵动十分细微,一本正经地征询道:“你这样我不放心,我的管家就在楼下,让他送你回去,好吗?”
俱乐部领班十分有眼力,不等应隐回答,已经先一步探手领路道:“电梯往这边请。”
到了电梯厅,领班得了眼色走了,将他们两个单独剩了下来。应隐攥着女士手袋的竹节手柄,上面缠着的丝巾都快被她给捏松了。她酒胆壮得很,恶声恶气:“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好人,从一开始假冒身份,就已经说明你图谋不轨不安好心。”
商邵不置可否,转过脸去,看着她,好声好气地问:“那你教教我,我图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你得到了……”
“嗯。”
应隐一扭脖子,口是心非:“得到了我的讨厌。”
商邵轻轻地失笑一声:“你是不是当我不会难过?”
“少来花言巧语。”
“我是不是会花言巧语的人,只有你最清楚。”
应隐抬起脸望着他:“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你,商少爷。”
她赌气了一晚上,讲的话多少都带着气,眼神里多少都带着嗔,唯有这一句如此平静,仿佛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应隐不看他,没看见他咽动的喉结和眼神。
“我刚刚跟你道的歉……”他状似镇静寻常地问。
“一个字都没听清,一个字都没记住。”
电梯到了,他们一前一后进电梯,从俱乐部的三楼往下降。康叔开了一台车牌号单为“3”的迈巴赫等在道边,从后视镜里看见商邵,他下车,带着伞去迎。
夜空飘细雨,针一般。商邵撑开伞,笼着应隐静站一会。
“伞太大了。”他无声地笑一笑,插在一侧裤兜里的手,早已将那枚费雯丽藏表摩挲得温热。
再没有片场小镇那样大的雨,也没有小卖店那样不中用的伞,挡不住风雨,他的怀抱才有可用之地。
“送应小姐去她下榻的酒店。”他吩咐康叔。
康叔没有任何疑问,伸手道:“应小姐,请。”
应隐到了康叔伞下,随他走了两步,指腹绷着早已松掉的手柄丝巾,问:“那你呢?”
“我打车回去。”
康叔咳嗽一声,说:“现在这个时间这个路口,只能电召了。不知道雨会不会变大?”
商邵撑着伞一步未动,说:“冇事,我有伞。”
康叔一脸“Jesus”的神情,话里有话道:“马上就是八号风球了,今晚上这场雨不会小。”
商邵勾了下唇,对康叔轻缓地摇了摇头。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不是他和她同乘一车的好时候,让康叔不必助攻了。
应隐哪里会听不出康叔的意思?可是上了车,在他发动的引擎声中,她满脑子都是八号风球,仿佛这该死的台风现在立刻就会登陆,就登陆在席卷在商邵所站的方寸之间。
“大叔……”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康叔呢。
康叔扶着方向盘,转过脸:“应小姐有事吩咐?”
“他不上车吗?”
“你愿意让他上车?”
“这本来就是他的车……”应隐将脸撇向框着浓郁夜色的车窗一侧。
“我去叫他?”
“嗯。”
康叔便开了驾驶座的车门,临下车前,他说:“虽然还不知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