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师兄在这呢。”真可怜。妫毓看着她,心口软下来,小师妹从前也有一段时间很爱做噩梦,猫一样,什么都怕。
奚依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频繁的梦到已经死去的师父,但种种事情都像是一种迹象。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描述那种感觉,但她又好像清楚,它快要来了。
俪山内部有一个巨大的结界。
苏将离曾经当了奚依儿那么久的徒弟都没有发现这件事,可见结界的主人设置的有多隐秘。
苏将离狼狈的捂着脸颊,半张脸被魔气腐蚀,那道冰刃留下的伤痕愈发变得狰狞,丑陋。
他跌跌撞撞的沿着山洞向下走,结界压制着魔气,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像是被刀子割裂一般的疼。
整个俪山的山体都被挖空了。他在俪山的最中央,见到了被重重冰链禁锢的一个人。
苏将离愣愣的站在原地,身体上的伤好像都变得麻木了。缓缓的,苏将离的身体晃了晃,瘫倒在了地面上。
原来他连替身都不是。
苏将离想,总要有人和他一起痛苦。他猜测了许久,不敢相信俪山中关押着的男子的身份。
他于夜中遛进了谢望疏的房间,苏将离的模样此时似乎比恶鬼还要更恐怖一些,但他不在乎。
苏将离可能也已经被自己折磨得生了心魔,头脑不太清晰了,只知道要拉着谢望疏去看那个真相,去认清根本不是奚依儿宠爱他,她只把他当替身。
最像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替身。
苏将离难以形容,他在重重结界中窥探到男子样貌时的心情。那张脸,分明与谢望疏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苏将离深知,这种程度的结界,谢望疏根本承受不住,他几乎要错认了。
显然,谢望疏才是眼前之人的替身。
那他呢,他算是什么。
苏将离生拉硬拽着谢望疏来到寒冰铸造成的牢狱内,压着谢望疏跪在地面上,用力揪起他的头发,癫狂的在他耳旁说道,“你看啊,你看看这个人,他才是奚依儿心中那个特殊的人,你不过是她思念的一张脸而已。”
苏将离发着疯,他没有注意,被数根冰链捆住了四肢的男人在此时颤了颤眼睫,缓慢的,睁开了眼眸。
他还活着。
被封印在这里,几百年,还是几千年,连一只活着的老鼠都不会进来,四周总是很寂静,许久没有人跟他说话。
谢望轩慢慢抬起头,冰链缩紧,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他看到了形态狼狈,眉眼却并无低微之色,而是盛满了冷冽锋锐的少年。
男人的眼尾弯了弯,好久没有张开唇说话,谢望轩差一点就忘记了要怎样与人交流。
“你来了啊。”他突兀的,熟稔的说道,清冽的声音撞击在寒冰上,像是见到了熟人一般。
苏将离的动作顿住,谢望疏在此时用力的挣脱了束缚,抬脚将疯魔的妖踹开。
他终于认真抬眸看向了结界中的人,“是你,你是我的梦里人。”
谢望疏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梦中与奚依儿亲昵相处的那个人,不是他。
似乎察觉到了谢望疏的想法,能够洞察人心的仙尊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眸甚至是宽和而温柔的,“我就是你。”
“这样看你,确实有些奇怪。但,你就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谢望轩的嗓音温润,眉眼中流露出几分悲悯,像是破碎又慈悲的仙人,“你是我的转世。或者说,你是从我的身体中,剥离出的一部分。”
这种言论太过奇诡。谢望疏站在原地,完全无法理解。什么叫,他们是同一个人他有自己的记忆,有自己的情感,有自己的躯体,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他凭什么说,自己和他是同一个人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响起。谢望疏后知后觉偏过头,他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来人悄无声息的步入山洞,抬手间,便彻底泯灭了苏将离的生机。
妫毓用手帕擦了擦手,让一个小妖发现了秘密,没办法。这只妖是师妹的徒弟,他原本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少年玩过家家。可谁让他自己不懂事。
妫毓的视线越过谢望疏,看向他身后被封印住的人,男子似仙似神的容颜上似有一瞬的柔和,“师尊,好久不见。”
“是你好久没有来见我,小毓。对了,依儿呢,她从前看不见我总会哭的。这么久了,眼睛没有哭瞎吧。”被囚禁在俪山寒狱中的仙轻声说道,眉眼含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