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的碎片划在谢望疏的侧脸, 留下一个深且长的红痕。
谢望疏却没有去碰那处狰狞的伤,也未流露出任何生气或心虚之意。
他走上前,随着男子走入室内, 原本容颜上带着如梅花般凛冽之意的奚依儿下意识随着他后退了几步, 流露出了一丝怯意。
谢望疏一步步逼近她,女子质问的姿态缓缓弱下去,她纤细的腰肢磕到桌角,腰身弯折下去。
谢望疏捏住她的手腕, 将他的妻子压在了桌面上。茶杯被女子的衣袖扫到,掐丝珐琅的杯子坠落在地面上,茶壶侧翻, 带着清香的茶水浸满了奚依儿的衣袖。
清淡的香气中, 谢望疏身子压下来,剑眉锋锐, 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像是常年弥漫着雾气的阴森鬼蜮。
“娘子不相信我。”谢望疏轻轻的说道,眉眼低垂, 显出了几分不被信赖的悲伤和一丝卑微的委屈。
奚依儿被他锢在桌面上, 脚尖几乎要离开地面,怯生生的晃晃悠悠的勉强踮着,既恼怒又害怕。
奚依儿伸出另一只没被他锁着的手, 扇在谢望疏流着血的侧脸上,胸膛气得微微起伏, “混账, 你兄长刚刚去世, 你怎么敢对我…做出此事。”
谢望疏脸颊偏向一边,刺刺的疼,他勾起唇角的一侧, 低声笑出声。男人捧起她的那只手,放在唇边细细啃咬,“娘子,不疼吗。”
他的唇印在奚依儿泛着淡红的掌心,低眸看她时,眼角眉梢竟浮着几分愉悦。
奚依儿用力想要向后挣脱,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将手指包在掌心中,动弹不得,“你疯了,放开我,你怎么敢…阿轩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弟弟。”
谢望疏握着她的手,缓缓移动到自己的胸前,带着她扯开衣衫的一角。锁骨下方,胸膛上方,点着一颗红痣。
他捏着女生的手指,按在上面。
“娘子,还记得这里吗。”
奚依儿怔住,挣扎的力度也弱了下来。
谢望疏轻轻搂住她的腰,带着些疼惜,“那日你我于茶楼之中幽会,尚未成亲之时,就已经将我的便宜占了个够。”
谢望疏半分不觉得心虚,谎言说得仿若事实,“娘子已经将为夫吃干抹净,占据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现在却不肯信任我,想要抛下我,不对我负责吗。”
奚依儿的腰肢缓缓软了下来,眼眸也逐渐变得迷茫,水汽盈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婚前与自己谈天说地,互诉衷肠的人实际上是夫君的弟弟。
女子的指尖轻轻在他锁骨下蹭了蹭,像是想要将胭脂抹干净。但那颗红痣只是愈发糜艳,一点都没有被蹭掉。
“娘子现在相信了吗。”
奚依儿强忍着的害怕终于浮现在清澈的乌眸中。那些伪装出来的气势散去,她柔柔的依附在谢望疏的手臂中,揪着男子胸前的衣料,怯生生的哽咽。
谢望疏轻叹一口气,将她抱起来,大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屁股,带着几分训斥的意思,“还敢不敢怀疑我了。”
寻常女子,哪里愿意相信自己遭遇到了那般荒唐可耻的事情。即便其中似乎仍旧有疑虑之处,她也宁愿相信,自己的夫君从未变过,一直是那个温柔对她,知礼守节的君子谢望轩。
她摇了摇头,手臂抬起,虚虚圈住了谢望轩的脖颈,“对不起。”
谢望疏带着几分安抚性质的摸了摸妻子顺滑的乌发,奚依儿看不到的角度,男人眸子的色泽愈发诡秘。
奚依儿缓缓松开手,捧住了男子的脸颊,她微微凑近他,吻在他脸颊上的伤口,“夫君,疼吗。”
谢望疏按住奚依儿的肩,将她微微推开,在女子不安的眼眸中,他弯眸笑了笑,“别碰,脏。”
“依依,告诉夫君,你听到的那些话,是哪个不安好心的人刻意挑拨,说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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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依儿与谢望疏讲的是,他总是在外面谈生意,她一个人待在房间中无聊,去庭院的假山旁散步。
隔着影影绰绰的梅树与假山,泉水叮咚中,下人们窃窃私语,将谢府的隐秘道出。他们说为谢家长子冲喜的妻子是一个狐媚浪.荡,大脑空空的蠢货,连枕边的丈夫换了人都不清楚。
他们说谢府次子谢望疏恣意放纵,逞凶肆虐,强.占兄嫂,礼义廉耻学到了狗肚子中。
他的妻子就这样在他面前怯怯的说着,脸皮薄得受不住这些侮辱的言语,脸颊和耳尖都一片通红。
奚依儿眸子中含着泪,咬着唇,难受又羞耻。
谢望疏搂着她的肩,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好不容易将情绪激动的小妻子安抚下来,将她抱到了室内,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睡着了。
谢望疏的容颜上才浮现出了恶鬼一般的神情。他心善,才留着这些原本属于兄长的下人,可依据今日之事看来,这些仆从对兄长竟这般忠心不二,既然如此,他也自应尊重这些仆役的想法。
兄长地下清苦,他本就体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