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只能,也必须杀死Guild的秘书官”之外,当然还有详细的计划。
但安徒生看了作战方案半天,只在密密麻麻的字节之间看到一句话:事情交给武装侦探社摆平,我方最多出一个中岛敦和一个梶井基次郎。
路过碰见了就打一顿,没碰见当无事发生。
以为老板是精神侦探社成员的他,果然是误会了啊。
安徒生捧着今年的第一块瓜,坐在老板的旁边,跟对方一起看直播。
老板在年初收购了一家安保公司,并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更新了包括公安系统在内的,横滨全境摄像头。
只要是被录入的面孔出现在摄像头中,就能够迅速分辨,并且按照预设指令投映到大屏幕上。
非常适合用来进行本人不知晓的直播。
漆黑的落地窗分作多块,展示着组合成员们的行动。
在初期,他们以个人或搭档的形式,按照自己获得的情报各自去试探港口黑手党的要塞或者据点。
看得出来他们的情报来源具有相当的及时性,有些安排是昨天深夜做下的,也被他们得知了。
但是他们依然落空了。
除了打砸店面之外,没法对港口黑手党造成任何伤害。
安徒生:“这就是您所想要见到的控制中的变故么?”
“嗯……并没有什么意义。”太宰治的语气带着浓重的倦怠,“尽管不一样,尽管仍旧在预料中,尽管……都没什么意思。”
围绕在他身边的,是深渊,亦是虚无。
无人知晓的在意,逐一上演的无聊,无法找准自我的茫然。
安徒生很少见到这样的存在,他所生长的地方歌唱自由与疯狂,堕落与高洁。
连西西弗斯的石头也含着循环与无穷的意义。
空旷与虚无的哀伤。
这是他从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身上感受到的。
“若是要谈论意义的话,获得更好的未来是最大的意义吧?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划掉一切的判断标准,情绪价值即是意义。
比如老板“临死前想看某本书的出版”的愿望,就很具有意义。
太宰治厌烦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第一本书是不是定稿了?”
“是的,因为是面向儿童,排版不会太密,一本只需要十万字不到。”安徒生兴奋地说完,发现老板的表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想起织田先生说过“原本是写了几千字开头的,但是删掉了”的事情,及时转移话题:“按照我对Guild的作风了解,他们在这一阶段吃了瘪,便会很快拿出大手笔来。”
作为在欧美一带也算有名的异能组织,Guild有他们的王牌。
“你的认知并没有错。所以我只给他们一天时间,等他们安分下来,就能安排招新人的事情了。”
安徒生:“新人?您是指马克么?”
“不,我们的新医生。”
“那森医生……”
“你好像不太喜欢森先生。”
安徒生眨了眨眼睛,诚实地说:“他和我的许多老板都相同,认为个人的情绪不具有价值,他更看重‘计划’,因而所有人都是工具。”
太宰治表情古怪地说:“他时常觉得我跟他是一样的人。”
“多少有些神志不清醒。”
安徒生的回答让他的老板十分满意,所以他获得了安排森鸥外后续去向的权利。
“让他去从政吧!以森医生的性格,想必很快就能爬到高位。”
而且森鸥外对港口黑手党,对横滨,都拥有足够的归属感,即使身处高位,也会天然地偏向他们。
当天中午,第三次路过武装侦探社的森先生就收到了调令。
太宰治以合乎程序的方式洗干净了他的过往。
他现在变成了在港口黑手党潜伏多年,功成身退的卧底,因为他的重大贡献,上头决定安排他去司法部负责与横滨有关的工作。
卧底身份是港口黑手党的医生森林太郎。
上一任首领森鸥外的身份被分割,并且处于“死亡”状态。
因为爱丽丝的剥离,使得这两个身份拥有鲜明的区别。
效率高到森鸥外怀疑某人早有预谋。
而且太宰治甚至给他画了目标岗位“司法次官”和限制时间半年……
将收到烦人邮件的手机揣进口袋里,森鸥外见到爱丽丝跟在一位少年的后面,匆匆地从楼中走出。
爱丽丝的目光轻飘飘地从他的身上滑过,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速度非常快,就像是猫见了福泽谕吉一样,毫不亲近,并且充满嫌弃地远离。
甚至没有留给他表演的时间。
“……”
已经沦落到跟福泽一个档次了。
啧。
虽然被后生安排的事情让森鸥外恼火,但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