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冲进去把荷官宰了。然后明年的今天,给赢舟烧点纸,可能烧个五六年,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还是说,如果赢舟输了,你想付出点什么代价,把‘人具’从荷官那买回来?
“但勉强能用来交换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了吧?”
元问心审视中带着嫌弃的目光在荀玉身上打量。
“真是感人肺腑的牺牲。但那样要回来的赢舟,真是……”
游戏里的大蛇丸,磨掉了对手的最后一滴血。
屏幕上闪现出一个大大的“K.O”,宣告着元问心的胜利。
“废物的令人作呕啊。”
荀玉猛地揪住了元问心的衣领,后槽牙紧咬,发出威胁的低吼。
元问心并没有躲开,深黑的眼珠子往上翻了个白眼,随后才缓缓看向了荀玉的脸。
“装什么呢。你亏欠的人,是现在这个赢舟吗?我们都心知肚明。”
“你敢告诉赢舟上辈子的事吗?”元问心的脸上扬起一个弧度夸张的笑容,“对了,你玩过他吗?很耐痛,又很香。”*
荀玉眼眸里泛起浓郁的紫色,一拳砸向了元问心的脸。
然后在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从座位上跳起。
荀玉的头撞到了车顶,痛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居然在刚刚闭眼的瞬间,睡着了。
元问心坐在旁边的位置,皱着眉看他:“你怎么了?突然蹦起来。别把我车顶撞坏了。”
荀玉的鬓角冷汗直流,好像还没从噩梦里醒来。
他问:“如果赢舟输了怎么办?”
元问心思考片刻,回答:“赢回来吧。要不然就打荷官几顿,逼它解除人具约。总不能丢赌场不管。”
元问心都不会让赢舟留在赌场。
从功利的角度讲。
尽管研究院的人,在他刻意的误导下,没检查出来;但元问心清楚,赢舟是有“太岁”的。
一个普通荷官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再加上太岁的强化……元问心可不希望全世界都是赌狗。
而从私心的角度。
元问心并不希望赢舟重演上辈子的惨剧。
对元问心来说,太岁这个人,是几页档案一堆文字,是需要消灭的祸害,是惊鸿一瞥的花香;但赢舟不是。
赢舟会在下着暴雨的夜里举着伞偷偷的哭;会在游乐园买对他来说很贵的玩具作为回礼;会在卧室的床上打滚。
所以,元问心愿意庇护他,哪怕对方不一定需要。
荀玉的目光终于有了焦距。
他掐住了自己的颤抖的指尖,道:“我好像梦见靳白羽了。”
**
诡域-地下赌场。
VIP室。
这里的光线比外面刺眼,但灯光几乎只笼罩在赌桌附近。
赌桌中间有一条明显的裂痕,看起来是从中间坏掉过,然后又被人强行黏了回去。
之前在电话里,赢舟只听过荷官的声音,今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人。
他的样貌相当英俊,像模特,只是脸颊消瘦得过头。有一双碧蓝的眼,耀眼的金棕色的短发用发油梳成了背头。
荷官坐在庄家席上,穿着西装,仅剩的一只手玩着扑克。五十四张牌在他指间飞舞,就像他的另外几根手指。
没想到,这只祸害竟然是残疾人。
“您很准时,大人。”荷官开口,“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赌约的规则吗?”
“玩家决定第一轮游戏,剩下的游戏由上一轮游戏的获胜者决定。直到其中一方集齐五个灵魂印记。”赢舟回答,“我知道。”
荷官表情在笑,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笑意:“看来执行官大人把规则介绍的很清楚。那么,尊贵的客人,您想先玩点什么呢?”
赌场的工作人员端来了一盘筹码。
每个砝码都由纯金打造,金光闪闪,像是一个灿烂的黎明。
这里一共两百个筹码。荷官分到了120个,赢舟有80个。
赢舟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我很讨厌赌博,尤其是要比技巧,我肯定比不过你。我擅长的是记忆和计算。”
虽然元问心找人对赢舟进行了紧急培训,教他的那个老头也震惊于赢舟的天赋。但三十个小时,还是太短了。
他知道原理,应用的却并不熟练。
“所以呢?”荷官发问。
赢舟把挎包放在了赌桌上,慢条斯理地说着:“所以,我觉得应该玩一个用不上太多技巧的游戏。毕竟游戏的主动权,是我在这场赌约里唯一的优势。”
他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一摞摞的崭新纸钞铺开在桌面上,赢舟拂开成山的钞票,在里面找到了一把枪。
这是一款的左轮手.枪,弹巢里一共六个弹孔。能装六枚子弹。
赢舟盯着荷官的眼眸,面无表情地倒出其中5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