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性子很乖巧, 很少闹什么脾气。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和许映白结婚之后,应该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事情。
言月知道许映白没有做错什么。
他非常守承诺, 对她言出必行。
可是,还是抑制不住低落的情绪。
和童年时代那个错过的布娃娃一样,长大了再买回来, 也不是这个味道了。很多时候,错过了那个阶段,再拥有,感觉也不像是一回事儿。
许映白确实守了承诺,如约回来了。
时间甚至踩得恰到好处, 比起约定的最迟时间早了半小时,原本他就是效率至上的人, 整个人都像是一台冷酷的精密仪器,半分差错不会有。
这场婚姻里, 被扰乱心神的人,似乎只有她一个。
许映白一直那么游刃有余。从他们结婚开始, 一步步, 似乎都是他在主导,都是他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他确实对她很好很上心, 但是这种好,到底是出于他的教养和责任,还是出于喜欢和爱
如果他不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承诺, 许映白还会记得回来陪她过年吗
之前那么些天,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等待着许映白回家陪她一起过年。却在终于等到礼物的这一刻,一切欢喜都像是消失了, 都化为乌有。
言月什么也不想做,只觉得深深地疲惫。
她别开了视线,没让自己对上许映白的眼。
女孩紧紧抿着唇,“我很累,今天晚上,想自己睡。”
她从床上爬起,想起身。却没能走得掉,被许映白扣住了纤细的手腕。
在这种时候,他是极为强势的,不由分说,也没给言月拒绝的余地。
言月把面颊偏了过去,紧紧抿着唇。
祝青雯的话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只是为了防止家里逼婚,顺便满足自己生理需求。
许映白却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把她搂回自己怀里。
他的体温和气息浸润上来,笼着她,“留在这。”
他很久没见过言月了。
他有些疲惫,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加上航班和车程连轴转,差不多有二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了。
许映白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种事情。他从小习惯了,把任何事情都做到完美,只是一种惯例,不会因为优秀被表扬,也不会因为疲惫而被允许休息。
只是这会儿,回了家,沐浴后终于上了床,他想抱着她睡会儿。
言月没再说什么,闭上了眼。
言月这段时间在认真忙自己的工作,专心做直播,同时在继续创作歌曲。
第二天早上,言月七点钟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
许映白竟然极为少见的,还没醒。
男人左手手臂依旧搂着她,依旧是一种强势占有的姿态。言月测过脸,和他面对面。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平静看着许映白。
他确实长得非常好看,唇红齿白,淡秀冰冷。
睫毛生得长而柔软,晨光下,眼下那颗泪痣颜色其实也是浅淡的,隐在狭长的眼尾。
言月伸手,轻轻摸了摸。
却见许映白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塞,他没睁开眼,声音含着淡淡的一点哑,“别走。”
当一个冷淡强势的男人流露出这种神态时,仿佛和她很亲密,真的很爱她一般。
只可惜,清醒时,他压根不会有这种时刻,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言月凝神看着他。
果然,许映白没醒,只是下意识的一种反应。
终于,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他醒来了,眸子已经清明,又恢复了平时的许映白。
言月起床洗漱,和他说了声早上好。
许映白有晨练和晨起沐浴的习惯。
待到他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时,言月正在吃早餐。
她一手拿着一个黄油奶酪面包,偶尔咬一口,旁边是一杯温牛奶,正在翻阅歌词本,神情很是专注。
许映白看了她一会儿,他说,“下午去商场。”
指的是之前,言月和他说,要一起去采购年货的事情。
许映白果然记得。
言月没把视线从书页里抬起,“没关系的,不用买了,直接让他们送过来吧。”许家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送货上门,要什么,直接说一声就好了,自己压根不需要出去买。
许映白没说话。
言月也不像闹脾气,她抬眸看向他,似乎在商量,“外面天气不好,我们出门不方便,自己去买也浪费时间。”
“我要练琴去了。”
上午还是日课,练琴。
约莫十点的时候,言月下了一趟楼,刘清萍来了家里,正和厨师一起在厨房。
许映白不在客厅。
言月低声对刘清萍说,“刘姨,中午做牛腩,味道放淡一点,不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