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雪, 整个世界都显得极为寂静。
许映白眼珠极黑,是一种清沉的黑,被他这么注视着时, 言月从不敢和他对视, 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垂眸看着她,“什么时候?”
女孩粉粉的唇嗫嚅了两下,可惜, 还是徒劳,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样的表达,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他没听明白吗?她声音糯糯的,嗫嚅道,“就是……和我, 和我。”
直到撞入那双漆黑的眼, 言月陡然清醒。明明……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的,只是想欺负她而已。陡然生出一种委屈,她把话都吞了回去,倔强地什么也不再说。
他眼神掠过她微微肿起的唇,落在她雪腻的脖颈。
明明是极为平静克制的眼神, 言月细瘦的肩却微不可查地颤抖,又羞耻,又有些本能的畏惧。
还不够。
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内心仿佛有个巨大的破口,什么都不在意,喜怒哀乐都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
只有她,可以给他带来真切的快乐,带来更深浓的**。
暮色撞着雪光, 细碎地落在男人浓密的眼睫上,无比洁净清寂。
他说,“好。”
言月已经开始后悔。
背对车窗外的雪夜,男人嗓音平静地说,“会按你的要求。”
这时候的言月已经开始学会,从他的语气里,分辨出一些幽微的情绪。她后悔得无以复加,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再小一点。
很快抵达了清嘉别苑。进屋后,声控灯光亮起,中央空调早已开始运转,室内温暖如春。
外头还在飘着小雪,言月换了衣服和鞋,心依旧激烈地跳。
许映白脱了大衣,他身材很好,藏在规整的衣物下,能看到流畅有力的腰线和笔直的腿……婚后到现在,他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想到了什么,她面颊陡然一烫。
“去你的书房。”许映白说,“给你带了个小玩意。”
小玩意?
言月有些困惑,依旧还是照办了。
许映白和言月的书房是分开的,每人各一个。言月打开灯,拉开书房门时,一看便看到地上的礼盒。
许映白在她身后,修长的影子落在地上,示意她,“拆开。”
盒子非常大,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把大提琴,Gagliano手工制琴。
她只知道,许映白去了欧洲出差,日程非常忙碌,却怎么也没想到,许映白居然还有功夫,可以给她留意甚至买下这把琴。
言月欣喜不已,抱着琴,左看右看,眸子闪闪发亮,问许映白,“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对于言月而言,一把这样等级乐器的吸引力,简直比金钱高出无数倍。
言月以前就想入手这个牌子的琴,可惜价格实在昂贵,而且很少流通在市面上,有价无市,因此一直求购无门,后来时间长了,念头也就慢慢淡了下去。
言月爱不释手,先看了看琴弓和琴弦状态,试了音,随即,又调试了一下弦轴。一切都非常良好,言月沉醉在声音里,把面颊贴在琴面上,嗅着松香的味道,陶醉不已。
她仰脸看着他,乖乖的,抑制不住的开心,“谢谢哥哥,我很喜欢。”
随即,她又眨了眨眼,“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呀?”
最近好像明明没有节日。
言月是个好奇宝宝,讲究无功不受禄。
许映白似乎思索了一会儿,随口道,“圣诞节。”
言月,“……”圣诞节都过去了,而且她知道,许映白压根这种节日。
他说,“产权也办好了。”
书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是一份产权证书。
言月翻阅了一下,一看看地址,竟然是上次许映白带她去看的新房。
许映白一直说,等他们办完婚礼,要搬一套新房。
许映白办事效率极高,言月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他却已经把流程都办完了。甚至,房产证上写的还是她的名字。
一瞬间,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言月睫毛颤了颤,“我不用……不要写我的。”
许映白道,“拿着。”
他说得平静,“我们已经结婚了,房子是共同财产,写谁名字都一样。”
言月依旧有些局促,对她来说,她始终不愿意欠许映白太多。
许映白像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表情淡了下去,他个子高挑,这样没有表情看着人时,很给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他说,“言月,随意结婚和离婚,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即使你后悔,我也不可能同意和你离婚。”
许映白很少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
他语气很淡,言月眼眶却微微酸涩,她抱着她的琴,手指微微颤着。
他好像永远知道,她需要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