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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特别明烈, 隔着窗玻璃照进来也依旧刺眼。
江霖把厚到完全不透光的窗帘一拉上,整个房间登时陷入一片黑暗,直到头顶灯光亮起。
在这样的环境下恍惚有种已然深夜的错觉。
灯是虞礼开的, 她站在墙边,手边还有中央空调的开关。
“要开冷气吗”
前两天倒春寒已经结束,温度已经开始往夏天过渡了。
虞礼感觉他们应该会觉得热,毕竟此前在山上那次就连那种天气他们房间里都要开冷气。
谢楚弈脱口而出“开风速往大了调”
虞礼刚准备照做, 被江霖赶回桌前坐着, 他自己调了个合适的温度才回来。
谢楚弈伸直胳膊感受了一下出风口的温度和风速,深沉地叹了口气“少爷,你变了。”
江霖对他勾起一抹假笑“比赛在即, 我怕感冒不行么。”
“看, ”谢楚弈对虞礼一本正经道,“这人多金贵。”
虞礼这一次还是很站江霖这边的,现在的温度正合适,于是催促谢楚弈快点写作业了,他还剩下好多呢。
谢楚弈绞尽脑汁地摆烂“我倒是觉得我都能写完才不正常, 空一些没关系吧。”
“那就”虞礼拿起一张他空白的卷子,用自动铅笔在一些题目的编号前画了个圈, 再把卷子还给他,“把圈起来的题目空着吧,剩下的都是基础题,不可能不会做的。”
她说得特别真诚,江霖忽然笑起来“最后半句存疑,你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绕着圈子,还是在损他。谢楚弈深深吸了口气,盘算着下次再来起码也要把范弛拉上, 他一个人果然还是不够大心脏。
再不情愿,作业也还是得写。
虞礼莫名担负起了帮助谢楚弈的责任,自己练习册的题目每写完一道,都要忍不住抬头去关心一下他的进度。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频繁了以后谢楚弈的压力也开始剧增,深陷题海,整个人有种缺氧般的窒息感。
注意到他已经错了好几题了,虞礼特意等他一面卷子都写完才指出来。
感觉坐在矮沙发上不太方便,她索性挪到谢楚弈身边,反正房间里铺着厚实的地毯,就算直接席地而坐也没关系。
讲题时也总是不自觉地向他靠近。
终于在她第次脑袋歪向谢楚弈时,桌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咚”。
虞礼下意识循声看去。
是江霖手里的钢笔不小心倒在桌面上,又从矮桌滚到地毯上,落的位置离她最近。
“手滑了。”江霖声音带了几分冷感,“帮我捡一下。”
他不说虞礼也已经弯下腰了。
好在墨水没有甩出来,不然整块地毯都要洗了。
虞礼松了口气,刚想把钢笔递还给他,江霖忽然把他在写的卷子推过来。
“这道题帮我看看。”
他最后一题解了个开头,大概是刚才手滑的缘故,留白的纸面上有一条突兀的笔划。
虞礼很乐意帮忙解答,可是她刚才还没给谢楚弈讲完,题目讲到一半不太好
刚想说等一下吧,突然旁边的谢楚弈像是福至心灵,大手一挥自信表示自己开窍了“完全懂了,妹妹你可以不用管我了”
“”虞礼眨了眨眼,可信度不高的样子。
但还是随他去了。
改为看向江霖的卷子,这道题虞礼同样印象深刻,她在草稿纸上甚至写出了两种解法,凭着记忆刚想开始讲“可以先假设x是”
“太远了看不着。”江霖打断道。
虞礼眨了下眼,很快反应过来“那我挪过来一点。”
说着便顺从拿着纸笔从谢楚弈旁边挪坐到他这边。
埋头正在草稿纸上装着认真写写画画的谢楚弈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江霖教起来就比谢楚弈轻松多了,他基础底子好,就算是难一点的题目,捋请思路后他很快就能举一反。
还真是举一反。
虞礼看着他在草稿纸上写下她也没想到的第种解法,惊叹了一下,小声夸他厉害。
“还行吧。”江霖清了清嗓子,把草稿纸往前一推,提笔往卷子上抄了种最简洁的解法。
书桌上有手机响了。
这年头手机铃声几乎都是默认的同一种,响起来根本搞不清是谁的电话。
谢楚弈感觉坐得快腿麻了,早就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于是自告奋勇地去书桌前看了眼,然后拿起手机壳最可爱的那个。
“妹妹,你的。”
来电显示的备注是“妈妈”。
虞礼拿着手机,跟他们说了声,而后退出房间准备去隔壁再接。
她走之后,江霖和站着的谢楚弈对视一眼。
江霖率先指使“把空调关了。”
“”谢楚弈费解地看他,“咋的,你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