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约莫一刻。
白寂挑起车帘, 对着帘内的人隐晦摇头。
沈欲面无表情地掂量着手里早已经喝空了的茶盏,苍白手指抬起侧边窗帘,幽黑目光掠过外面渐渐稀少的人群。
耳畔传来宗珏恍若调侃的声音。
“真是让人意外, 薄然这次……竟然失算了。”
因为过于自信, 便一直等着鲜肥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可这次却结结实实地扑了个空。
沈欲对此只面无表情着。
毕竟对于他来说。
这还……真是头一回呢。
回府后,沈欲的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 将一些信息逐渐汇总起来。
沉船的地方有人打捞过, 水里任何东西都没有, 却有一些纸人的碎片因为泡水后湿黏在了船板上才留下痕迹。
也有人看到絮絮在沉船后不断出入知家。
知家虽有沈欲的眼线, 但对方却不得靠近后院,只隐约得知夫人似乎和家里人约定好不声张,一直在屋里暗暗修养。
后面的人又去了知家刺探几次, 确定人就在知家出没过。
沈欲听后也没有什么反应。
虽不知道她因何改变了原因暂时又不离开,可接下来几日等他揪出大皇子宗珣那股余孽势力, 再来与她好好算一笔账。
在宗珏微服出宫的第一天, 便叫沈欲手底下的人捕捉到了一些痕迹。
只是那些人过于谨慎,且一直苟且至今,也并不容易抓到。
是以沈欲更是纵容宗珏这几日频繁出宫,在市井民间招摇过市。
茶馆酒楼饭店,该去的繁华地方都去了一遍, 在第三日, 下朝后,君臣俩身着私服出宫, 在临近黄昏前却要去安国公名下的一家宜春楼。
那里, 也是那些余孽活动最为频繁的地带。
再说知虞这边, 在错过马车的当日后, 将沈蓁的事情捋了一顿, 便刻不容缓地让絮絮私底下联系到知随,想要借用知家的一些势力来行事。
只当天,她却并没有立刻亮明身份,而是洗去了一身伪装,刻意装扮的雍容明艳,一身珠翠踏进了老鸨苏月娘的地盘。
宜春楼是安国公的地盘,背后的势力相当深厚。
在宜春楼的一二三楼皆分为三六九等允许客人进入。
而第四楼,则是安国公令老鸨严苛划分出来,专程接待天家的人。
以至于这第四楼在宜春院里是出了名的禁忌之地,除了楼里花娘外,再是作死的人也不敢闯入。
知虞看过书,便也知晓这宜春楼的老鸨是出了名的会赚钱,除了男客以外,甚至还会接女客的单。
“夫人换了花魁的衣裙,在四楼围栏处恰好可以看遍底下所有的人,若是找到了你那不着家的夫君,便再给我五百两银子才能将对方带走。”
四楼平日里空着落灰,便被这苏月娘拿来做了这样的营生,女客不比男客小气,出手甚至更为大方。
这一笔赚的都进了她自己私房账目里,所以才说苏月娘是个极会揽财之人。
知虞杜撰了一个数月不曾回家,却经常会来宜春楼喝花酒的丈夫,苏月娘完全不会怀疑。
这样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且谁会往自己身上扯这种晦气的谎?
知虞按照书里一步步来,眼看着是极淡定,将一个怨妇模样扮演的瞧不出端倪。
但心里的紧张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等顺利换上花魁的衣裙,面上也蒙上一层面纱。
知虞便在那四楼围栏边摇着小扇,装作消闲。
朝下看去,底下的人来人往,只需耐着性子一眼一眼看去,几乎都能将每个人都看个清楚。
可这些人里都没有沈蓁。
但知虞主要的目的却并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找出对方,而是先以此为借口让那苏月娘信以为真。
接着,她就会想办法找机会去底下的暗房里。
宜春院虽说是个青楼,但背地里的规矩极为严苛。
所有刚进来的姑娘必须都要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