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他自己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为什么要自己先走了,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随染沉默了。 片刻,他灵机一动:“也许......也许韶川哥是来渡劫的呢,这次回到天上就该成仙了,虽然不能和你见面,但在默默守护你呢。” “不然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夺走性命,这一定是天注定的劫数。” 沈时星没有说话。 他目光放空了好久,喃喃道:“那他为什么不带我走呢......” 随染又不知道怎么继续编了。 空气陷入了安静,许久,沈时星才轻轻出声:“其实韶川走后,我收到的善意与温暖并不少——来自韶川家里,来自SEA的你们。” “有时候我会觉得,世间还是有留恋的,想努力好好活下去,但有时候又觉得,最爱我我也最爱的那个人已经没了,余生也没什么牵挂,活着只有无止境的难过,就想......随他一起......” “时星。” 随染的语气突然严肃了下来:“如果你走了,你觉得韶川的家人会怎么想?他们是把你当亲生孩子的,一个牵挂已经没了,你再随他们的儿子而去,他的姥姥姥爷还能撑下去吗?” 沈时星一愣。 “还有我们。已经失去一个重要朋友了,你再走了,我们怎么去谢哥交代,我们余生都会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的。” “你再想想谢哥,如果先走的是你,你想看到谢哥为了你天天糟蹋身子和寻死吗?谢哥也是一样的,他希望你好好活着,带着他的那一份寄托与眷恋,好好活着。” 随染高中毕业就辍学了,能说出这些话,还是去请教了顾垣。 但看起来......好像有一些作用,因为沈时星陷入了沉思。 片刻,他突然笑了一下。 “也是。” 沈时星自言自语:“如果我死了,我肯定想让韶川好好活着,最好把我忘了,再找一个男朋友,能幸福地过日子。” “但是......” 他又叹了口气,抬起头:“随染,我现在想通了,不代表我时时刻刻都能想通。你也知道,我是双鱼座,一到晚上就喜欢胡思乱想很敏感,有时候......可能就又想寻死了,你......帮帮我好吗?” 随染:“啊?” 沈时星一怔。 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敲了一下随染的脑门,微微抬高音量:“想什么呢,不是让你帮我寻死,是让你把我拉回来。” “哦哦,吓死我了。” 随染摸了摸鼻子:“那没问题,我太乐意了。” 沈时星失笑,擦干眼泪后,郑重道:“谢谢你,随染。” 随染有些不自然:“这有什么。” 然而到了晚上, 沈时星才发现自己这个“谢谢”真是道早了。 已经十一点五十, 随染还没有走的意思。 沈时星从来没有赶人的习惯,但他太困了,便出声询问:“随染,你准备几点走啊?” “啊?” 随染道:“我不走啊,我睡沙发。” 沈时星:“?” 随染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太想当然,缩了下脖子,而后理不直气也壮:“你不是说到了晚上你会情绪不稳定吗,我......我还记得下午看见了你站在窗边,所以今天晚上我肯定不能走的。就,你随便给我个旧的被单,我在沙发上睡一晚。” 沈时星还有些懵,和随染对视了好几秒,然后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他走进房间,拿了一套新的床单被褥枕头出来。 上海这地方寸土寸金,他和谢韶川租房的时候也没打算长住这里,所以只选了一室一厅。 但好在沙发特意买的沙发床款,在随染的帮忙下,沈时星把沙发靠背放了下来,而后铺好床单。 “那委屈你在这里睡一晚上了。” 沈时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以前是谢韶川喜欢摸他的头,后来沈时星就跟着一起摸了。 但......沈时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习惯性的这个动作,却每每都会惹得随染心猿意马。 沈时星还翻出来了一副洗漱用品,和随染在卫生间洗漱。 以前SEA出去打比赛,哪怕两人没确立关系的时候,住在双人间,谢韶川都会非要和他挤着一起洗漱,所以沈时星觉得这没什么。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