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喊得声嘶力竭。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巨响。
看着紧闭的房门，周老爷子老泪纵横，声音沙哑，“他好歹是你爸，人已经死了，你难道就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吗……”
李顺德站在一旁看着周老爷子哭的歇斯底里的样子，面无表情，转眼看向窗外。
寒冬末，景色萧条，一如此刻的周家。
周易下楼时，正好遇到上楼的聂昭。
两人擦身而过，聂昭停下步子，一脸玩味的看向周易，“你大哥似乎对姜迎贼心不死。”
周易扫了眼聂昭拄着的拐杖，“难为你了，瘸着一条腿还操这么多心。”
聂昭闻言不怒反笑，“我很期待接下来你们兄弟反目的戏码。”
周易轻挑眉梢，身子往聂昭跟前靠了靠，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更期待你跟周三爷父子反目的戏码。”
聂昭瞳孔紧缩。
周易轻嗤，“借我的手断了周三爷的财路，这步棋下的不错。”
聂昭掀眼皮看向周易，冷笑一声，没接话，拄着拐杖离开。
周易落眼在他一瘸一拐的背影上，戏谑，“小叔，出门的时候注意点安全，老裴一直惦记着你另一条好腿。”
聂昭，“……”
从二楼下来，周易剔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周延，掏出手机拨通了姜迎的电话。
电话接通，周易率先开口，“在卧室？”
姜迎回话，“我在阳台。”
周易沉声应，“嗯。”
挂断电话，周易迈步前往阳台。
姜迎靠着护栏站着，手里的水已经完全凉了。
周易阔步上前，睨了眼姜迎手里七分满的水，伸手勾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周延给的？”
姜迎手抬了抬，“你拿着。”
周易一手抱着姜迎，一手从她手里接过水杯，“怎么没喝？”
姜迎，“怕你吃醋。”
周易薄唇半勾，“我醋性没那么大。”
姜迎眯眼，“是吗？”
周易跟姜迎对视，唇角笑意加深，“我说是，你信吗？”
姜迎淡声应，“信。”
周易，“嗯？”
姜迎提唇，“你该有这份自信。”
周易笑容肆意，“也是。”
周易话落，亲吻在姜迎唇角。
一吻结束，周易抱紧姜迎，把下颌虚搭在她肩膀上，“老婆，你说我怎么离开你一会儿就这么想你？”
姜迎潋笑，“夸张。”
周易嗓音低低沉沉道，“真的。”
姜迎用一只手回抱住周易，“你的婚戒安排上吧，我还想去蜜月旅行……”
周易闻言，落在姜迎腰间的手收紧，“好。”
周易和姜迎在周家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将近晚上十一点，两人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从周家老宅出来，周易开车行驶了一段距离，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裴尧的电话。
彩铃响了几秒，裴尧那头接起，声音鬼鬼祟祟，“干吗？”
周易，“你在哪儿？”
裴尧，“市中心体育馆。”
周易诧异，“你在那儿做什么？”
裴尧低声回话，“三叔带小姨到这里表白。”
说完，裴尧不耐烦道，“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周易轻笑，“具体位置发过来，我跟迎迎现在过去。”
听到周易说要过来，裴尧愣了下，“你们家老爷子这么快就咽气了？”
周易被裴尧的话逗笑，“还没，不过快了，应该就在今晚。”
裴尧隔着电话挠挠头，“我觉得你还是别过来了，我三叔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表个白，你来晦气。”
周易，“别废话。”
裴尧骂骂咧咧挂了电话，转手给周易发了条具体位置的微信过去。
周易看着微信唇角勾起，开车前往体育馆。
彼时，苏颖跟裴文轩正在体育馆散步。
两人并肩走着，一言不发。
裴尧躲在暗处，替自家三叔犯愁，这两人都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在裴尧准备叹气时，另一个不见光的角落里传出两个人刻意压低过对话声。
“阿姨，三叔上辈子是范雎吧？这么有耐心？”
“范雎是谁？”
“战国时期提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