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诏狱研究院。
朱高煦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但他却没见到解缙解公豹的身影。
自从回京之后,朱高煦借着由头清洗了一遍朝堂。
而后吏部尚书蹇义提供的举荐名单中,大部分的程朱缙绅都被他给划掉了,转而任用了一批敢打敢拼的年轻官员。
所谓年轻,只是相比于那些经年老吏而言,平均岁数都在三十五岁左右。
毕竟那些个经年老臣,宦海沉浮了几十年,大部分都早已经忘记了为官初心,被官场这个大染缸染得乌漆嘛黑,连心都是黑的。
经历过这一系列的惊变,朱高煦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推行新政有些操之过急了。
新政的确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整顿吏治。
吏治腐败,官员逐利,上行下效,还如何推行新政?
朱高煦原本以为,他大力提高了都察院的权柄,将其打造成了一柄悬挂在天下官员头顶上的利剑,可以有效震慑天下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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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是太过于想当然了,仅仅凭借一个都察院,还是不够的。
解公豹与陈公甫一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些个士绅缙绅,为了已经得到的利益,都敢杀人害命了,他们还怕什么都察院?
新政之前,整顿吏治为先,这一点他要向救时宰相张居正学习。
不过此刻朱高煦有些纳闷,解缙解公豹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据张軏所说,解公豹自从被逐出家族后,精神状况就不是很好。
而后又被大胖胖直接投入诏狱,变相保护了起来,谁都没有过多关注这位落魄的大才子。
这家伙不会是承受不住打击,悬梁自尽了吧?
一想到这儿,朱高煦有些急眼了,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解大才子正蜷缩在地上,周围摆满了酒坛子,以及散落满地的圣贤书。
看着他这副颓废模样,朱高煦心中莫名一疼。
开除宗籍的后劲,这么大的吗?
“解公豹,给本王滚起来!”
朱高煦一声怒喝,却不见什么效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前踹了这厮一脚。
解公豹受惊之下,下意识地弹了起来。
他正准备对来人破口大骂,惊扰了自己的美梦,然而当他看清来人后,却是瞬间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王爷?王爷!”
“您终于回来了王爷,公甫死了啊!”
解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抱着朱高煦的大腿嚎啕痛哭。
当他得知陈公甫被人设计害死后,解公豹整个人都傻了,一直颓废至今。
他没有想到,那些人废了自己还不满意,直接害了公甫的性命!
昔日好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偏偏涉案的大部分案犯,还被朝廷无罪释放。
一想到这儿,解公豹就觉得心如刀绞,不断用酒精麻痹自己。
直到此刻见到了主心骨,解公豹终于忍受不住那巨大压力,嚎啕大哭了起来。
“王爷啊,公甫是被活生生地殴打死得啊!”
“公甫临死前还在惦记着新学,他还在惦记着新学……”
朱高煦俯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没事儿,本王回来了,本王给公甫报仇了!”
“连同方宾在内,所有涉案之人,全被本王杀了,而且还把他钉死在了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一听到这话,解缙顿时抬起了头,心中满腔悲愤消失了大半。
“解缙代陈公甫,叩谢王爷大恩!”
“行了,起来吧!”
朱高煦将他扶了起来,眼见解公豹胡子拉碴的颓废模样,忍不住皱眉道:“公豹啊,振作起来,明日官复原职吧!”
解缙:“???”
啥?
官复原职?
我这棵无根浮萍,还能重任学部尚书?
“王爷,公豹已经被废了,现在连姓氏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屁话?”朱高煦没好气地喝道,“天下解氏又不止吉水解氏一家?”
“吉水解氏的族老受人蛊惑,将你逐出吉水解氏,那是他们的愚蠢!”
“他们以为,你解公豹即将大难临头,所以才会着急忙慌地与你撇清干系!”
“那本王偏偏要让你解公豹重返朝堂,宰执中枢,成为朝堂公卿,狠狠打他们的脸!”
解缙闻言一怔,久久说不出话来。
“公豹啊,本王听闻那吉水解氏,祖籍在代州雁门,他们不过也是分支罢了。”
“既然如此,那你不如自立门户,重开一脉!”
“族谱第一页,从你解缙开始书写!”
“后世子孙祭拜祠堂的时候,你解缙的牌位摆在c位,何乐而不为?”
解缙:“!!!”
族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