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秋寺中,被大秋寺所在的安国上下尊为无法神僧的方丈大师,忽然从禅房中起身,随后匆匆走到了禅房门口看向外头。
“方丈大师!”“方丈师父,您怎么了?”
守在外头的和尚,以及原本一同在方丈禅房中诵经的几个大小沙弥,也纷纷都惊愕出声。
无法和尚脸上露出笑容。
“善哉善哉,今日有喜!”
无法和尚穿上僧鞋快步走向外头,一路上大秋寺的僧人纷纷向他行礼,而一些香客看到了也一个个多有敬重行礼的。
大秋寺之所以受人推崇,绝非是因为其一直以来佛法氛围浓厚,更是因为战乱之年不知道庇护了多少百姓,更有一些特别的传说。
而神僧无法方丈更是在周遭乡人口中是在世的菩萨,很多人来大秋寺不光是来拜那些佛殿中的泥塑的,更多可能是来拜无法方丈的,只是可能也是因此,无法和尚近年来倒是露面较少了。
待到无法和尚来到大秋寺山门处,那边台阶下已经走来一小群人,领头带路的正是一袭白衣的雪天。
雪天虽然叫方丈为师父,但他并不着僧衣也不剃度,在大秋寺也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少数香客知道部分大秋寺辈分很高的长老见到雪天都十分敬畏。
“师父——您看谁来了!”
雪天抬头高兴地喊一句,同时也下意识用双手去托脑袋上的小貂,生怕他因为自己仰头滑下来,不过这会灰勉后肢一蹬,已经跳回了易书元的肩头。
无法和尚直接走出山门快步沿着台阶向下,远远已经向着几个来人行佛礼,来的这几位,随便一個都是名号传遍三界的人物。
那位易先生身边的白衣男子,不用说老和尚也猜得出来,定是那白君!
“无法大师,别来无恙啊?”
“几位施主能来大秋寺,贫僧喜不自胜,请!”
易书元等人到了山门所在,无法和尚身边已经有许多寺中和尚聚集在稍外围的位置看着的僧人,也有一些香客好奇望着。
如今的安国皇室来大秋寺,方丈大师都未必会出山门去迎的。
不过当老僧和几人来了之后,也无人敢多问,也只是有僧人香客在小声议论,直至众人消失在后院僧房处。
——
大秋寺后方有一小峰尚有禅亭一座,众人也正好延阶上去坐于亭中,煮上清茶配以素点心就是相叙最好的场合。
虽然是因为雪天的事情而来,但到了大秋寺,聊龙族修行反而少,聊此地近况反而多。
“晏地九分天下,到如今形成相对平衡的格局,是这片土地上各方掣肘的结果。”
无法和尚这么说着,一边的雪天则殷勤地为坐着的几人倒茶,当然也不会落下灰勉,而他自己则是站着。
易书元略微掐指一算,心中便也明晰一些事。
“或许也少不了大庸的暗中使力吧。”
无法和尚点了点头。
“自然是有的,安国立国前几年,大庸礼部官员也曾多次到访,甚至来过大秋寺。”
易书元甚至能觉出其中最大的推手便是以俞子业为首的一些官员,不欲晏地过乱,亦不乐见晏地一统,如今这样刚刚好,也能互通商贸。
至于国土,大庸的国土已经够大了,大到某种程度上已经造成了很大负担,得到草原除了牛羊牲畜和马匹,其他的很多都得靠南方往北输送。
草原和西北诸地最大的好处不是一些特产,而是当年一举瓦解草原诸部对草原南方大庸东方晏地的掠夺和侵吞威胁,以后也是巨大屏障。
所以俞子业等官员认为晏地不能乱了,九国之存足以用国际商贸互惠的方式,养活大庸西北几大都护府且有盈余。
这便是大庸定边奇策,或许这也是庸邵元年间,幽宗自认的大功绩之一。
当然幽宗项仪这功绩主要体现在,最终手下留情没有推翻广大官僚都赞同的决策,而不是迎合自己派兵伐大晏的想法。
但不论如何,即便是如今的状况也比完全的混乱要好得多,至于以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这么说和尚你现在地位不低啊,大秋寺也是安国第一寺,皇室都来听你的意见?”
灰勉笑着这么问一句,老和尚还没回答,雪天就已经开口了。
“而如今的安国统辖原本大晏的一州半之地,总计十三府,也是如今的十三州,无人不知大秋寺,故晏九国中,凡是有些学问见识的,都不会不知道大秋寺的名头的。”
雪天说的一州半十三府和大庸的可不一样,原本大晏的州界和大庸定义的州界就是有很大不同的,比大庸的州要大很多,所以州的数量也少得多,可能州内一府的界定才和大庸的一州差不多。
而如今的晏地九国,为了让自己所辖之地听起来多些,无不仿照大庸,改府县制为州县制,只有京师等少数地方去除一些县,改原本府城为京城。
老和尚也是微微一笑。
“盖天下为帝王者,望民心所归则重礼仪知廉耻,贫僧能说上几句话,若是利欲迷心,贫僧于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老和尚罢了。”
“说的也是。”
易书元笑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