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蟹将军还是放下了书,《四海山川志》的问世,也足以说明世上能人异士不少,即便自己身为一江正神,也是不可小觑凡间。
这么想着,蟹将军看向床榻,伸手朝着谭元裳勾了勾手指。
“谭公,谭公”
低沉平静地的声音过后,床上的谭元裳似乎是睁开了眼睛。
困倦并未退去,眼睛虽然睁开了,但眼皮却很沉重,没法撑得很开,迷糊不清之中,谭元裳看到站在床前的人,心中略微有些惊愕,但却并未表现出惊恐,只是眯着眼带着诧异询问。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房中?”
蟹将军脸上露出笑意。
“谢公可知《四海山川志》?”
蟹将军稳稳站立,谭元裳摇晃一下便也站住了,面前有一片桑林,土中似乎隐有华光。
蟹将军为谭元裳的酒杯续上酒,随后笑着解答。
夜风徐徐,江涛翻滚,那水流在脚下看似不断流动,实则并未给谭元裳带来太强惊慌感,除了最初身子晃动了几下外,很快发现并未失去平衡。
“哈哈哈哈哈,此乃为桑子酒,虽算不上什么有名的佳酿,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蒙坛绸布能封住酒液原香,更能引天地之灵气,今日便请谭公饮此酒!”
说罢,蟹将军带着谭元裳再度入了江中,此去便是直奔开阳水府。
一些人间玄奇之事,谭元裳能在蟹将军这里得到一些解释,一些未解之谜也有很多能在蟹将军那边得到答案。
“谢某不知道这位陆大人为何如此清楚,算不到他所言老叟是谁,但其人书中所述无疑都是真的,非但是真,而且多数都相对保守!”
“我何时回来的?谢公呢?”
“老爷,您醒了?可是立刻就要洗漱?”
“谢公乃是开阳水神,以神只观之,其书上所言的山川地理可否为真啊?”
水花飞溅中,托举两人到了岸上。
映入眼帘的是舱内屋中的天花板,低头一看是床铺和自己的被褥,再看看窗外,都是舱内的陈设。
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这种事怎么可能出现在老爷身上呢?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了.
犹豫了一下,老仆还是开口了。
“鄙人谢庆是也!”
一起饮酒谈天,一起聊着今古之事,既说起当年之勇,也说起一些遗憾。
仔细端详过后,谭元裳有些不确定地询问床前老仆。
“我昨天似乎是将此盏丢入江中了,这也是我的梦?”
蟹将军一招手,桑林中顿时有几道细细的华光射入一处泥土,下一刻土层翻卷似有东西要出来,随后就是一只酒坛飞出。
“哈哈哈哈哈正是谢某,谭公既然邀我来此,可否赏脸一叙啊?”
谢庆,正神之名,民间又称谢灵官,开阳大人,当然还有那最着名的蟹将军!
老仆也是才注意到这只玉盏,心头顿时一惊,眼睛直接瞪得老大,更是不由的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咽了口口水才开口。
谭元裳回应一句,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随着蟹将军一起离去。
谭元裳没有回应,而是看向旁边桌上的《四海山川志》,只是这一刻,他却又是微微一愣,伸手拿过那只玉盏。
那楼船外,蟹将军带着谭元裳走到甲板,夜晚的秋风虽凉,却并未给谭元裳带来什么寒意。
“来人,来人——”
脚下水流也不只是在江面,更是时不时会潜入江中。
再加上此刻船只起航的略微晃动,谭元裳终于是醒了过来。
“老爷您昨天傍晚在躺椅上睡去,我就同人将伱扶到房中休息了,时刻有人守在外头,您说的是您的梦”
蟹将军伸手向着门外,此刻屋子的木门也随之打开。
“谭公啊谭公,可是你举杯邀我前来,此刻却为何还问我是谁呢?”
“谢庆.蟹将军?”
民间志怪传说中,蟹将军乃是一只江中螃蟹得道,承兴早年被明宗皇帝封为开阳水神,而这一段历史,谭元裳曾亲身经历过。
蟹将军抬起手制止了准备呼唤下人的谭元裳,脸上笑容不改道。
谭元裳还在因为化龙之事震撼,听到此言顿时心中一跳,看向说话的蟹将军。
谭元裳愣了一下,而蟹将军则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时候,谭元裳便会见到水下的特殊风光,有成群的游鱼,也有底栖的各种水中生物,甚至还有一些水中精怪。
老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谭元裳撑起身子指了指船舱窗户方向。
待到气氛已经十分融洽,谭元裳忽然想到了《四海山川志》,遂也随口问起。
谭元裳站在上面看着下方,从水面到站立之处,落差得有一丈多,多少有些令人心中不安。
蟹将军说到此处,也是不由叹息一声。
但如果回头一看,床上还躺着一个谭元裳,盖着被褥都不曾有一点松动。
谭元裳也愣住了,呆呆坐在床上很久都没有说话,原来只是一个梦么.
“老爷”
“谭某不知是蟹将军来此,实在是有失远迎,蟹将军稍等,待我命人准备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