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是官邸丫鬟巧儿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即便在雨中也显得较为明显。
让在另外一间屋子中的刘氏都有些辗转难眠,只不过她口中的身体不适也并非只是一个借口,而是确实有些不适。
而这一声尖叫在某种程度上也有些异乎寻常,也让依旧站在一侧街巷某处门头下的白发老翁眯起眼睛。
灰勉也探出头来,露出有些不安的神色。
其实白发老翁和灰勉在这里躲雨也没过去多久,大概也就是一刻多钟的样子,他们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县衙中的一切细节,只是心生感应而推算一二。
不过此刻的白发老翁倒是心中明悟了。
“好一个北海龙君,如此手段也不觉下作么?”
不论北海龙族发生过什么,要隐瞒什么,事情的起因都是这些龙鳞,而北海龙君所做的事情,在白发老翁看来,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污染”。
并非直接除去,而是施展手段将龙鳞污染,将一切逆变从起点开始拨动,存了最终一劳永逸的想法。
所以很明显,若这龙鳞真的是曾经的龙子亚慈身上的,那么这个所谓的龙君老爹显然同儿子并非站在一道。
至于县衙中县令关新瑞今夜的亢奋,明面上只能说是被溢出的龙气顺带影响到了。
这低声喃喃之语,老翁不可能直接冲到县衙去质问,却也坚定了他的决心,从这一刻开始,他与北海龙君的斗法也便开始了。
即便那北海的黑龙自己可能还并不清楚。
但,不说道义问题,就冲此刻,白发老翁对这北海的黑龙多少有些不爽。
而灰勉虽然之前还有些觉察不清,但经过先生提醒就明白了县衙中的大概情况了。
“先生,他出手了,我们怎么办?”
即便是这种程度,北海龙君也确实算是出手了,而白发老翁神色平静。
“我不是早就已经出手了么?”
你可以污染龙鳞,但凭借直觉行事,我在最初时刻就已经保下了一片龙鳞。
官邸之中已经没有了其他动静,至少动静没有大到能被明显听到了。
今夜早睡的刘氏叹了口气,却虽然有些无心睡眠,但还是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睡觉。
明明没什么睡意,但似乎才闭眼不久身体就发沉,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这种睡眠好像并未断去同外界的感知,明明是睡眠之中,她却仿佛能感受到房间中的一些变化。
外头雨声依旧不停,但房间之中,好似有一种特殊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滴答”
这种声音让睡着的刘氏皱起眉头,身子也有些辗转,但却醒不过来。
是屋中漏水了么?睡梦中的刘氏不免有这种想法.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害的我.”
一种沙哑凄厉的女声幽幽在室内响起,随着那“滴答滴答”的水声一起,距离刘氏越来越近,睡梦中的她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嗬,嗬,嗬”
不,不,我没有害过任何人,我没有!
刘氏只觉得有一个恐怖的黑影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想要替自己辩解,她想要喊出来,但却什么都做不到。
这个噩梦醒不过来!
而那种恐怖的感觉却已经越来越近!
不,不要
“啊——”
刘氏终于尖叫出声,人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整个人慌张地看着周围,缩在被子中不断喘息。
“嘭嘭嘭,嘭嘭嘭”
房间的门被敲响,关新瑞的声音也在外头响起。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嘭~吱呀~”
门栓并没有扣太死,似乎本来也就是为关新瑞留了门的,此刻直接被他从外头推开。
关新瑞匆匆跑进来,到了床边后,刘氏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抱住他在惊慌中诉说着。
“夫君,夫君,我刚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我梦到有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一直说是我害死了她,说我害死了她.”
关新瑞赶忙拍着妻子的背。
“只是个噩梦,只是个梦罢了,夫人,只是个梦!”
刘氏渐渐平复自己的呼吸。
“只是个梦,只是个梦”
“对,只是个梦.”
县衙官邸中的这一声尖叫,易书元和灰勉也听到了,不过却并未有什么动作,那怨气即便化虚为实也时候尚早,如今至多还只是些惊吓。
灰勉忍不住惊愕中吐槽一句。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去找姓关的,居然找那刘氏?”
白发老翁抚须静静站着,看着雨也看着县衙的院墙,从躲雨到现在也就这么一会,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灰勉说的情况确实有些荒唐,但不得不说此间世俗观念中有一些女性就是会存这样的想法,或者说,那怨念所系的存在,至今都还不愿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害死她。
“唉,可怜,可悲!”
灰勉紧接着跟了一句。
“那姓关的也可恨,他要是官运亨通,那可真是老天不开眼,太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