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泰来也没想到,只是自己加官这样的区区小事,便连续惊动了吏部、礼部、户部三部掌事人,以及申时行这个当朝首辅。
也就是说,朝廷一线阁部院高层的三分之一都被惊动了,这才把事情定了下来。
谢绝了王象蒙彻夜畅饮的邀请,跑官跑到心神俱疲的林泰来从王司徒家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回家睡觉。
连自己因功正常加官都这样费劲,这大明朝还能不能好了?
然后,大部分时间都很杀伐果断的林泰来大官人,终于又被衙门作风教做人了。
和衙门打交道的特点就是,每当你以为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或者只差临门一脚、或者只差最后一道程序,可以暂时松口气时,总能出现意想不到的花样继续挑战你的耐性。
加官确实定下了,林泰来将以翰林院修撰加礼部主客司郎中。
眼看着林泰来转身往外走,申时行连忙问道:“为什么是于慎行?”
及到次日,林泰来到翰林院上班后,日常督促了一下吴道南抄写《累朝训录》,又帮着田一俊指导了一下新人庶吉士,然后就扎进了掌院学士陈于陛的公堂。
申首辅冷静的说:“不,你误会了。其实他们本来就不想当礼部尚书,都想让对方去当礼部尚书。”
负责杂事的礼部司务厅司务在大门口,迎接新上任的主客司郎中林泰来。
向来谨言慎行的申阁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嘴巴了?
难道这林泰来是申阁老你失散多年的野儿子吗?
随即陈学士拉下了脸,摆出了掌院学士的架子,“我不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讨论这个问题,请退下吧!”
又过两天,林泰来的加官任命正式下达,林泰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进礼部了。
迅速将一大叠公文拿了过来,兴致勃勃地看下去,只见得里面内容是:“下一批朝鲜国使团已经进入山海关,马上抵达京师。
打发走了会同馆大使,林泰来觉得也该补充一下主客司官员了。
国本大劫时,在这个炮灰位置上又能坐多久?半年?一年?
而且办公地点虽然变了,但堵门的人依然没变。
虽然林泰来的影响力并不来源于官职,也不是特别稀罕五品郎中,但总这样被吊着不就成笑话了吗?
于是又在一个夜黑风高夜,林泰来愤愤的来到了首辅家里。
在每年冬至、元旦、万寿等大节日派使团朝贺都是最基本的,其他加派看情况。
先前会推礼部尚书,提名了好几个人选,但这两人是最热门的。
于侍郎:“???”
等到哪天申时行发现,他只能推举比自己还大十来岁的赵志皋入阁时,估计就能明白了。
陈学士:“.”
林泰来说:“现在我要找于侍郎进行秘密谈话,你们不是负责礼部的坐探么?
林泰来的拳头无视了阻拦,走进了礼部后院左堂,站在了于侍郎面前。
站在礼部大门,林泰来对着负责监控礼部动静的厂卫官校招了招手,叫道:“官校!出来干活了!”
司务:“.”
“滚!”一只砚台从礼部正堂里飞了出来。
我打了这么多官校,皇上也没正经处罚过我,难道你们想成为下一个厂卫之耻?”
林泰来指示说:“朝鲜国使团每年都能来好几批吧?一切按照惯例!”
何谓责难陈善?就是对难题仔细问责,然后进行有益的献言!
林泰来:“.”
主要是以正常人的想象力,完全想不到林泰来那为赵志皋拔刺的“老实人方案”。
对林泰来的胡吹大气,陈学士渐渐也有点相信了,便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虽然他还没有在礼部工作,但这里已经充满了他的传说。
被视为恶势力的厂卫官校,面对更恶的势力时只能屈服了,跟着林泰来进了礼部。
可是如今你又是怎么回报这四个字的?天天为了我这区区小事,与别人纠缠不休,全然不顾匡扶时事么?”
而林泰来也不例外,加了礼部官也该是虚衔,只是表明朝廷给了林泰来正五品待遇,以后仍然在翰林院办公。
“陈于陛和于慎行还有完没完了?内阁也不管么!”林泰来对申时行问道。
申首辅看着旨意,不禁陷入了沉思。
林泰来想也不想的说:“那我还不如去帮于侍郎算了!”
听到是“朝鲜国事务”,林泰来眼前一亮,到主客司工作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这是说笑吧?这一定是说笑吧?
礼部附属的外衙署很多,比如太常寺、国子监、鸿胪寺、教坊司、会同馆等等都是听礼部号令的。
于侍郎气得拍案道:“林泰来!我如何行事,不需要你这无礼狂徒来教导!”
新厂公姓名是孙什么来着,算了,他叫什么不重要,如果他懂事,就应该把我这段话奏给皇上!”
“我方才说的话,你们都记下来了么?就作为今天的密报,汇报给东厂。
会同馆大使小心翼翼的答道:“本该有一员主事负责提督会同馆事务,但如今缺员,便只好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