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听了林三哥的情况报告,林大官人三思之后,便派人去传话,让织业公所明日到更新书院谈判。
被行业公所要求降低己方织工待遇这种事情,后世人听起来似乎很可笑。
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很常见的事情,甚至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行业公所其实就是后世课本上所说的封建社会行会,由于官府控制力量不足,在行业内部形成的自治组织,主要在大城市和手工业出现。
行会不等同于后世的协会,它权力比后世协会大多了。可以直接制定价格、划分市场,在讲究师徒传承的行业,连收徒弟的事情都要管。
违反行会规定的从业人员将会遭到全行业的惩罚,这可不是说笑的,甚至还会上私刑,官府也不会管。
举个简单的例子,某个铁匠擅自多收了几个徒弟,擅自大肆增加产量、降低产品价格,这就会坏了本地的业规矩。
行会就能砸了这家铁匠铺,把犯规的铁匠押到行业公所鞭打示众,而官府对此也是认可的。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课本上会说,封建社会的行会制度阻碍了资本主义发展。
或许还有人想问,扬州盐业怎么没见有行会公所?那是因为官府对盐业控制严密,盐运司其实就起着行会的作用,自然不需要另外再有行业公所。
林大官人本来估摸着,扬州那位蔡御史要垮台了,准备再次前往扬州进行大劫收,啊不,是接收。
但却没想到,苏州城这边又和织业公所产生了矛盾,让林大官人再次感到分身乏术。
对此林大官人只能对身边左右护法感慨道:“人才还是不够用,你们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
如果你们有足够能力,就能代替我去扬州进行善后大接收了!”
右护法张武嘀咕说:“去扬州接收这种事,只能你坐馆亲自去,我们能力再大也不行。
毕竟扬州还有吴田氏、汪家小姐等人,别人怎么接收?”
林坐馆:“.”
左护法张文开口说:“坐馆为何如此在意织业公所?
如今坐馆控胥江而带诸市,手下好汉上千,怎么看也是优势在我啊。”
林大官人拍了张文一巴掌,斥责说:“以后不许说优势在我这个短语!”
张武也插话说:“我确实不明白,如今坐馆威震苏州城,织业公所哪来的勇气和坐馆讲数?”
林泰来却说:“不能小看他们啊,织业公所和我们过去遇到的对家都不一样。”
他林大官人搞出来的民变,目前也就是控制在千人级别的规模;而织业搞民变,是有能力搞出万人规模的。
比如原本历史上万历年间着名的苏州民变首领、跟后世课本上五义士齐名的葛成,就是一个织工。
这位葛成在万历二十九年发动了围攻织造太监孙隆的大规模民变,最后在监狱里被关了十多年才放出来。
也幸亏葛成主要活动是在大明万历年间,如果放在伱大清时,下场至少也是砍头。
总而言之,历史经验表明,产业工人的组织性天然就比农民高,哪怕只是资本主义萌芽里的早期产业工人。
就是戚继光征兵,也知道从矿工里征兵,不是没有原因的。
当晚林大官人回到胥门外更新书院歇息,对婢女问道:“怎么不见白秘书?去了哪里?”
因为负责文书工作的缘故,白姬一般都是跟随着林大官人,林大官人住到那,她就跟到哪。
婢女答道:“黄、范二位娘娘都来邀请白秘书,所以白秘书就去了横塘和木渎做客。”
林大官人心里直犯嘀咕,这白秘书居然还敢往龙潭虎穴里闯?
她就如此心大吗?作为自己的贴身秘书,不怕遭到其她后宫成员嫉妒吗?
没有白秘书,林大官人又看了看婢女,长相不甚合意,就只好自己睡了。
及到次日,林大官人就在更新书院里等着织业公所的人上门谈判。
但是在上午,还没等到织业公所的人,却先听到门子禀报说,年把总过来拜访。
林大官人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恭喜长官荣升!”年把总见面拜道。
林大官人问道:“你有事?为何不在守备署等候我?”
年把总开口道:“下官想来,这苏州城大小事务都离不了林长官掌舵,所以林长官日常必定极其繁忙,各种事务纷杂,肯定很累啊。”
林大官人深有感慨的说:“谁说不是?我们苏州城的农业、商业、运输业、慈善业已经够让我操心了,结果现在工业也需要我来管一管了。
更不要说衙门里的公务,从县衙到府衙,再到卫署,如今又多了守备署,哪里不需要我操心?”
年把总连忙又继续说:“故而下官认为,应当在守备署有个副手,帮助长官分担一些琐事。”
林大官人眨了眨眼睛,茫然的说:“然后呢?”
年把总挺起了胸膛:“下官精通练兵和用兵,先前数年又负责西边城门守御,所以在城防方面也颇有心得!”
林大官人又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