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他没有经历过谢云礼所经历的那些,所以也压根不能明白,谢云礼当时要顶着多大的压力在承受那些。
一方面,是他的母亲,一方面,是温染和温染的母亲。
这些,都是他不能伤害的,需要小心翼翼去保护的人啊。
“那个时候,我家里一身债,我什么都没有,连自己在国外的学费都是借的。”谢云礼自嘲的笑了笑,“我拿什么去喜欢人家当成掌上明珠的女儿。”
梁泽奇叹了口气。
是啊,哪怕是他,恐怕也没有勇气吧,家庭条件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那份压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得了的。
谢云礼说:“有一次,我母亲在她的病房里聊天,我去给她们送水果,她突然叫住我,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似乎回想了一下,说:“大概是打架打来的吧,我说记不清楚了,秦女士说,我一定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梁泽奇:“啊?为什么。”
谢云礼瞥了他一眼。
梁泽奇摸摸鼻子,说:“那个时候你的脾气不是很暴躁么?”
毕竟谢云礼的妈妈总是在发病期,而谢云礼就算没有继承这种病症,但多少也会受一些影响,一般家里只要有一位有精神疾病或者重度心理疾病的人,家人都不是那么好过的。
“我妈妈也反驳说,我的脾气很暴躁,可她却坚持说,我的性格和脾气都很好。”
梁泽奇忽然明白了什么,说:“是因为觉得你对你母亲很有耐心吗?”
“也许吧。”谢云礼淡淡道:“她的确说过,我是她见过的,对患有躁狂症的母亲最有耐心的孩子。”
“后来呢?”梁泽奇问。
“后来。”谢云礼说:“后来我不是因为打架被强行送去诊治了么?出来以后我就去探望我妈妈,发现宁叔叔,也就是我妈妈的那位初恋开始照顾她了,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温染,直到……直到她妈妈的情况恶化,有一次回家服药过量,差点没救过来……”
那种地方控制药物剂量很严格的,服
药的时候应该也被护士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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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回家的时候。
“她又被送了过来,温染也来了一次。”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在她母亲的病房门口,一遍遍的重复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但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一直在掉眼泪,祝阿姨想带她回家,她不走,就蹲在门口哭,哭到最后在祝阿姨的怀里睡着了。”
“我就在病房里看着一直看着她,后来她母亲找到我,问我是不是注意到了她女儿。”
谢云礼拿着酒杯,无意识的轻晃着,“我说,是的,我想认识她。”
说到这里,他扯了扯唇角,说:“她笑了起来,我以为她在嘲笑我,所以很难为情,但她解释说不是在笑我,她只是觉得,我眼光很好。”
梁泽奇点点头,“是的,我也那么觉得。”
“但她拒绝了我。”谢云礼说。
梁泽奇:“啊……”
谢云礼点点头,说:“是的,在我跟染染求婚之后,所有人,包括祝阿姨和染染自己在内,都以为我是因为染染母亲的托付才会娶她,其实不是这样。”
温染的母亲,是拒绝了他的。
梁泽奇原本塌下来的上半身瞬间有坐直了:“为什么?她是觉得你不够好吗?”
“她是觉得,我母亲的病,已经将我所有的耐心都磨的差不多了。”谢云礼平静的说道:“以我当时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会有两个转变,一,变得更有耐心,也更有毅力。二,是变得更加暴躁,更加极端,甚至更加……接近于我母亲,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她不敢赌,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她怕自己赌错,把女儿托付给一个错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一个正常的人,拥有正常的家庭,可她的女儿毕竟情况特殊。”
说到这里,他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但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在了,她的丈夫很可能会再娶另一女人,也许还会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所以她活着很痛苦,但也要拼尽全力的继续活着,她只有继续活着,才能照顾她的女儿。”
“……真是一个可怜又伟大的母亲。”梁泽奇感叹道。
“那后来呢?”
“后来,我对她说。”谢云礼缓缓道:“我对她说,请给我年时间,最多年,我会让自己变成有资格保护她女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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