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囚结的肌肉在阳光下都泛着油光。怕自个儿一身臭汗熏着王姝,让人请王姝去后院的议事厅等他片刻。他则去井边拎了一桶水,站在前院就开始冲洗。王姝点点头,顺便吩咐了林二汪老三去马车上取下十来个瓜丢井水里镇一镇,给镖师们解解暑。林二嘻嘻一笑,连忙去了。王姝在议事厅等了片刻,汪进飞才收拾妥当赶过来。他刚坐下来没一会儿,还没来得及问王姝赶过来何事。正好,这个时辰林二将冰镇过的瓜抱过来。王姝摆摆手,让他当着汪进飞的面给切了。寒瓜,汪进飞自然是认识的。王家镖局就老跑西域,汪进飞还亲自带过镖队去。西域这一条商路上有大片的沙漠,等闲不好喝水。不少长途跋涉的旅人就是拿寒瓜当汲水用的好东西。但汪进飞往日见的寒瓜都是青瓤的,怎地这个瓜切开了是红瓤的?“这是……?”怕认错,汪进飞没敢随意开口断。“寒瓜。”王姝干脆将来的目的直言了。如今王家这情况,镖局的这些老师傅是信得过的。汪进飞先前冒死帮萧衍行来回过几次龟兹,更算得上是自己人。王姝自然也不瞒他:“这个瓜是我改良过后的红瓤品种,独此一种,不管是中原还是西域都没有的。汪叔你尝尝看,不仅汁水多,甜度够,也比原先的品种更生津解渴。”汪进飞心里咚地一声跳,接过清香扑鼻的西瓜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就亮了。“这个瓜好甜啊!”“汪叔你觉得,这个瓜能放在咱们店里头卖么?”王姝不缺渠道,吩咐下去,瓜就能拉到店里去卖了。主要是怕贸然推出新东西,太引人注目。她王家如今就只剩下姐弟俩个人,若是再招惹个什么人就麻烦了。但若是不担心引人注目,这个生意也能做不是么?“大姑娘想卖?”“能卖的话,自然是想卖的。”王姝不否认,“但若是会招惹麻烦,不赚这个钱也不碍事。”汪进飞虽然不管商铺里头的事儿,但他常年在外走,消息灵通,做人做事也比较敏锐。王姝来,主要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汪进飞倒也没有草率的回答,思索了片刻,开了口:“卖自然是能卖的,不过,姑娘不若先问问萧家的那位的意思。”“?”她的瓜,为何要问萧衍行的意思?“既然姑娘你也说,这个寒瓜种是独一份的。无论中原还是西域,别家都没有。那这东西不管是不是金贵物件儿都金贵了。”汪进飞考虑到那位爷如今是王姝的夫婿,谨慎地道,“这种奇货可居的东西,兴许那位爷那边有另外的打算。”“……”王姝听懂了。但是,她必须申明一点,“这个瓜是完全属于我王家的东西。”汪进飞瞥了一眼王姝,虽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确。姻亲绑在一起的,利益自然也牵扯到一起。尤其是王家镖局已经卷入了萧衍行的事儿,想往外摘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还论什么你的我的?王姝很想说没走到人生的终点,没有谁跟谁是永远绑死的。王家的经济是独立的。但这话说出去没有人能理解,便只能作罢。不过汪进飞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寒瓜卖还是能卖的,放在王家的商铺里,可当做西域来的特殊昂贵瓜果卖。这种瓜果于一般人来说不常见,但在临近西域这一块地域,不少商队是认得的。不切开看红瓤,光卖寒瓜是不足以引人注目。唯一的顾虑,便是萧衍行有可能会拿这个瓜做文章,怕她贸然卖瓜坏了他的事儿。罢了,王姝左思右想,这个瓜她不卖了还不行么?!拿着自家的东西去问萧衍行问怎么处置,这种倒贴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除非萧衍行来找她,拿出令人满意的条件亲自跟她索要,否则免谈。几车瓜拉到了镖局,分了些给镖师们,又拉回了王家的宅子。贮藏的方法事先交过芍药,自不必王姝再说。王姝难得出来一趟,自然不会轻易回去。干脆将铃兰叫过来,一边看她记的资料一边听铃兰口述补充。她自个儿再按照方便自己阅读的方式,重新写一份资料。写资料是必须要专注的,王姝在这件事上一向十分认真。这一写就写到了天黑。抬头一看,王姝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又晚了。她正准备收拾收拾,赶紧赶回去。忽地听到外头有动静。抬头看向院子里,云雀似乎在跟谁说着什么话。云雀是往日王姝院子里四个粗使丫头其中之一,跟喜鹊是表姐妹。喜鹊当初被王姝留下来,云雀则被梁氏发卖,暗中又被王姝给买回,安置在王家。如今算管着王姝的私库,等闲不放人进王姝的院子。“云雀?”王姝唤了一声。云雀应了一声,让院子外头的人稍等片刻,自己则蹬蹬地跑回来:“主子,是萧家那边的人。”“?”王姝心里一咯噔,心道,她才耽搁这么一会儿就来人,如今都管这么严了么?“谁来了?”“袁嬷嬷的人过来递话,爷的意思,让主子快些回去,这几日就别在外头逗留了。”云雀不知有没有看到王姝的脸色,兀自压低了声音道:“……似乎,萧家的主子出事儿了。”王姝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的事儿。不过转瞬也正色起来:“萧家的主子出事?哪个主子?”这云雀自也不知晓,只是听到了过来传话。王姝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瞬,让云雀把人叫进来。来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嬷嬷,穿着打扮跟袁嬷嬷不大一样,瞧着倒像个会武的。样貌有些面生,至少王姝就没见过。她见着王姝,先是小碎步上前行了一礼。王姝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问萧家出了何事。“是主母。”那嬷嬷倒也不瞒着王姝,问什么就答什么。主母?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