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千年家大业大,每日的家事多不胜数。杨新相当然不会大小事儿一把抓。
但人口却是杨氏千年长存的根基。
·····田庄中有些奴隶得知秦王开释了不少奴隶后,都动心了,甚至有人悄然出去寻找官府······幸而当地官员和咱们家交好,扣住了那厮。」
管事看了杨新相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就继续说道:「小人令人把他带了回去,谁知晓那人胆大,半路竟然逃脱了。过了数日,才被人发现自缢在庄子边上的林子中。」
「家人呢?」杨新相身边的幕僚问道。
管事笑了笑,「他一家子悲痛万分,兴许是有些失魂落魄吧!当夜竟然走了火,一家子活活被烧死在屋子里。哎!惨呐!」
杨新相抬眸,管事赶紧退了下去。
「大战在即,天下大势将会因此战而渐渐明朗。此刻,杨氏宜静不宜动。」
身边的幕僚笑道:「这一战天下瞩目。咱们家在南疆有不少人,叛军军中都有咱们的人为将。据他们说,叛军集结十余万大军,而那个孽······而秦王麾下仅有八万人马。且春雨绵绵,北人容易水土不服。」「那边怎么说?」杨新相脸颊瘦长,看着有些面无表情。
「那边说,这一战,五五分。」
杨新相默然片刻,「长安县昨日来人,说此刻青黄不接,你等如何处置的?」这事儿是幕僚处置的,他说道:「老夫令人在外面设了两个点施舍炊饼。」「很是妥当。」
杨新相说道:「如今北疆军看似一帆风顺,可人呐!他最怕的便是一帆风顺。这老天爷见你太过顺遂了,便会伸手把你从云端上打落下来。福祸,得交替才是。」
幕僚微笑道:「郎君此言甚是。石忠唐当初也曾入主关中,乃至于进了皇宫。可转瞬便败逃。可见,这人算不如天算!」
这时有人来禀告,「郎君,长安县又来人了,说这两年兵荒马乱的,多了不少流民。如今流民还在增加,杨氏可否再多施舍些粮食?」
「郎君看··....」幕僚看若杨新相。
「杨氏上次捐了大批钱粮。」杨新相说道:「许多时候,过犹不及。」幕僚心中有数,「如此,再增两个点。」
「是。」仆役告退。
杨新相满意的点点头,「阿耶来信,说皇帝在蜀地颇有些励精图治的意思,正准备招
兵买马,且提拔了些没有后台的官员将领。蜀地富庶,人口不少。若他真能一改前非,这天下,还真是难说。」
「还得看石忠唐的。」幕僚指指南方:「若是此战延绵多时,便是皇帝的机会。若是石忠唐能咸鱼翻
········
「那这天······」杨新相木然的脸上多了一抹冷意,「就要变了!」他端起茶杯,这是结束议事的暗示。
管事们躬身行礼告退。
杨新相看着管事们出去,眼中闪过了一抹黯然之色。
千年杨氏千年杨氏,在这千余年中,杨氏曾蛰伏了五次,最长的一次三十余年。这一次呢?
秦王正值壮年,也未曾听闻喜欢享乐,贪花好色。若是他能执掌天下,少说能做三十年皇帝。
三十年!
杨氏还得要蛰伏三十年吗?杨新相深吸一口气。「狗东西!」他听到了脚步声。
幕僚进来了,看着面色铁青。接着是管事们。
每个人都是死了老子娘的模样。「这是······」杨新相蹙眉。
幕僚行礼。
「秦王的信使刚进城。」「什么信使?」「报捷的信使。」杨新相的眼皮狂跳。
「你是说······」
「一月,秦王与石忠唐在黄州决战。石忠唐大败,仅以身免!」
·.··..
杨新相缓缓起身,腰间玉佩撞到了案几,呯的一声,竟然崩碎。「去!」
他指着外面。「郎君吩咐!」
幕僚和管事们束手而立。「杨氏缺粮吗?」「不缺!」
「那为何对嗷嗷待哺的流民无动于衷?」「是。」
「传话,就说我听闻秦王大捷,不胜欢喜,大醉了一场。」「是!」
「来人!」「在!」
「送酒来!今日为秦王贺!」......
「大捷!」
报捷的信使一路冲进了长安城。
那些百姓纷纷避开随即自发聚集在朱雀大街两侧。对于秦王,长安普通人并无恶感。
和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权贵子弟不同,秦王堪称是一手打拼出来的基业。故而百姓们颇有代入感。秦王自报身份后,长安人的心态颇为复杂,一方面他们同情秦王的遭遇,一方面却不愿意看到兵荒马乱的那一幕。
但没等秦王动手,石忠唐来了。
长安被石忠唐占据后,那些异族人在城中颐指气使,乃至于敲诈勒索。不时传闻有女子被Yin辱,有人被劫掠。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