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败都将对天下大势产生巨大的影响,看到这一点,并去揣摩长安和宁兴对此战的态度,那么,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姜鹤儿纯属记录员,江存中闭着眼,裴俭眼中含笑……
“长安担心北疆击破江州,所以会竭力阻拦,如此,我便令桑州与邓州军作势出击,这便利用了长安对北疆的态度。而宁兴惧怕我回师挡住长安大军的进攻,回过头继续北上,故而他们想趁火打劫……”
杨玄说道:“我令包冬等潜入宁兴,鼓动舆论,在宁兴君臣想趁火打劫这堆柴火上浇了一桶油。谁能忍住灭掉北疆,永除后患的诱惑?所以我才说,江州军,必来!”
众人听的如痴如醉。
裴俭第一个彻底领悟了杨玄的手段,“这是一个死局,除非赫连通和宁兴翻脸,否则他必须出击。”
“诱惑有多大,他们对赫连通施压就会有多疯狂!”江存中觉得自己收获很大。
姜鹤儿歪着脑袋,“这是人心。”
“兵法从不高深,人心深若无底之渊。”杨玄指指对面,“止步!”
“止步!”
巨大的喊声中,脚步声停止。
杨玄微笑道:“说起来,我与赫连通也算是老对头了,这大概也是我与他的最后一战。说实话,我对此人颇为敬佩,掌教,还请陪我走一遭。”
“好说。”老帅锅甩甩麈尾。
杨玄策马出去,冲着对面招手,“连江王,聊聊?”
这特么的是两军对垒,二十余万大军正准备展开厮杀,为这片土地浇灌些养分,你竟然说要聊聊……
对面严肃的气氛一下荡然无存。
陈德叹息,“这人行事看似随行所欲,实则皆有深意。”
赫连通说道:“这大概也是老夫的最后一战了,聊聊也好。”
他带着两个好手前出。
双方缓缓接近,距离五步时,勒住战马。
“老了。”杨玄指指赫连通的眼袋,“连江王在家钓鱼多年,想来也该参破了些什么。”
“老夫在家中垂钓,看着风儿吹过水面,看着那些涟漪荡起,缓缓消散。那些风,那些涟漪都成为过去,不再真实。老夫就看到时光不断流逝,把当下不断变成过去。那一刻,老夫知晓,这个世间的一切皆为空。”
“恭喜连江王大彻大悟。”杨玄笑道,“果然垂钓颇有好处,回头我也试试。”
“年轻人学不来。”赫连通说道:“你对这个世间懂的越多,这个世间懂你的人就越少。那等孤寂,令人怅然。”
杨玄说道:“这一战,你没有丝毫胜机。来北疆吧!我许你攻伐一方!”
这是大将的待遇。
“你在坏老夫的斗志。”赫连通指指他,笑道:“这等手段旁人若是不察,便会恼怒,随即心神不定。可老夫垂钓多年,见过最狡猾的鱼……”
“你知晓的,北辽的国运,到头了。”杨玄说道。
赫连通说道:“此战老夫胜,那么后续北疆将会沦为沙场,自不必说。若是老夫败,你攻下宁兴,势力将会膨胀到令长安君臣食不下咽,睡不安枕的地步。那么秦国公,你可做好谋反的准备了吗?”
他看着杨玄,一字一吐,“你曾发誓此生不负大唐。”赫连通指着天空,“苍天有眼,你若是违背自己的誓言,必将被天谴!”
二人一番话,皆是在打击对方的气势,给对方的心灵种下破绽。
“你不错!”杨玄颔首,是真的欣赏这位老帅。
“你也不差!”
二人拱手。
“那么……”赫连通看着杨玄。
杨玄说道:“此战,我将倾力而为,也算是为你送行。”
赫连通微笑,“老夫,拭目以待。”
二人掉头归去。
回到本阵,陈德问道,“如何?”
赫连通面色严峻,“老夫一生都在垂钓,但从未遇到过这等凶悍狡猾的鱼。”
杨玄回归中军。
举起手。
风从东方吹来,吹动大旗摇摆。
杨玄厉喝,“江存中!”
“在!”江存中昂首。
“你领左翼!”
“领命!”
“裴俭!”
“在!”
“你领右翼。”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