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老帅锅会反感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担心老帅锅会觉得事儿太麻烦,把玄学带入深渊。
所以,许多事儿他有意无意的暗示,老帅锅也有意无意的说些什么……子泰,你头上长角了;子泰,你长尾巴了……
还有许多人,赫连燕,姜鹤儿,屠裳,裴俭……无数人,每个人的理想都不同,目的也不同。
如何把这些不同的人捏合在一起,这是他的责任。
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深层想法。
孤独常伴!
他想到了帝王。
帝王好像也是如此吧!
面对国家,他需要捏合所有的阶层来冲着一个方向使劲。
这个难度之大,让人崩溃,难怪帝王多短命。
我呢?
杨玄仿佛看到自己坐在御座上,下面无数臣子行礼。
整个天下都在嗷嗷待哺,外敌在虎视眈眈,内部还有二五仔随时准备反水……
太难了!
但总得要做啊!
他幻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然后,先前被长陵影响到的负面情绪,迅速消散。
写了回信给詹娟,杨玄看着天边落日,突然有些想家了。
晚饭后,他和宁雅韵出来熘达。
詹娟在后面些,姜鹤儿作陪。
“杨副使……”
“是秦国公。”
姜鹤儿微微扬起下巴,把小得意显摆出来。
“节度使了?”
詹娟有些失落。
杨玄去长安的消息传到了宁兴时,生出了不少猜测,有人说他这一去安全没问题,但很有可能彻底和长安闹翻。
这是普遍的心态。
然后,有人建言出兵,被皇帝噼手一玉佩,砸的满脸飙血。
大军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调运粮草补给,少说得一两个月。同时还得调动军队集结。
这些动静瞒不过北疆的探子,消息一传到北疆,北疆随即会固守,令人快马去长安报信。
不消说,杨狗会急速赶回北疆,杀气腾腾的要和北辽做个了断。
这是其一。
其二,杨狗去长安,大唐内斗要开始了,咱们看戏不好吗?
“对啊!还是秦国公。秦!”
姜鹤儿再度强调了爵位。
“宁兴也有不少国公。”詹娟反击道。
“呵呵!都是一群吃祖宗饭的家伙。”姜鹤儿笑呵呵的。
两个女秘书的争执传到了杨玄和宁雅韵的耳中,二人莞尔。
“你让玄甲骑先回去,自己为何停留在此地?”
按照宁雅韵的了解,杨玄更愿意紧急赶路,在天黑前赶到桃县。
“先前有锦衣卫的人来禀告,一股马贼往这边来了。”
“遣人绞杀就是了。”
杨玄轻声解释道:“他们随行带来了一个妇人,怕是不简单。”
“难道是送嫁?”宁雅韵笑道。
“送嫁也好,回娘家也罢。”杨玄按着刀柄,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昏黄,“我离开北疆许久了,好歹弄个动静,让对面知晓。”
距离这里七八里的地方,百余骑正在缓缓而行。
一个看着五十多岁的妇人单独一骑,但周围有两个马贼看守。
“吃晚饭。”
马贼头领说道。
所谓晚饭就是干粮。
妇人得了一张饼,饼很干,她嚼的很吃力。
首领却有酒,他拎着酒囊过来,站在妇人身前。
妇人抬头,脸上写满皱纹,惶然道:“贵人……”
“这里接近桃县了,明日我的人会去城中寻你的小娘子,寻到之后,会用你来交换两个人。你觉着,自己可能值那两个人?”
首领冷漠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长长的叹息。
妇人低下头,“奴,奴不知呢!”
“不知,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酒囊就在妇人的头上,缓缓倾泻。
酒水淋下来。
秋季的草原,一早一晚温度不高。
妇人瑟瑟发抖,“奴不知呢!”
“是个废物!”
首领转身而去。
两个马贼悄然回来。
“兄长,咱们发现了个营地。”
“多少人马?”首领眼前一亮。
“百余骑,有不少大车!”
“百余骑。”首领看看麾下百余人,为了能顺利潜入北疆,他把大多兄弟留在了老巢。
“出其不意!”一个马贼说道。
“对,出其不意!”
首领看了妇人一眼,“此行主要是用她来换人,若是……罢了,不耽误事。咱们先去偷袭营地,成功后,明日派两个兄弟进城寻人。”
“妥当!”
就在不远处,两个锦衣卫默默看着他们,摇头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