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气得半晌才说出话来,“耶耶问你,可愿从军?”
若是赵多开口说不愿,毛文回过头就能把他遣送去上官那里,这样的软蛋,他不要了!
同袍们都看着赵多,眼神不善。
赵多再度低头,没回答,但大伙儿都知晓,若是再次选择,这人多半是不愿。
“狗东西!”毛文骂道,“快些!”
众人一阵追赶,午时发现马蹄印分散了。
“左右都有。”毛文站在地上,蹙眉道:“这是去寻村子。”
“队正,那咱们怎么办?”
毛文说道:“唯一的法子便是……也散开,跟着去。”
他把麾下分为两批,一批二十五人。
“发现敌军就吹号。”
随即开始追赶。
毛文率领二十五人去了右侧。
一路疾驰。
当看到一个村子时,他们追上了敌军。
“三十余人,队正!”
毛文咬牙,“冲杀上去!”
“吹号!”
号角长鸣。
这是召唤另一侧的小队。
“杀!”
两边相对冲杀。
双方绞杀在一起,赵多就跟在毛文的身后,见到便宜就来一刀,见到好手就躲藏。
呜呜呜!
远方有号角声传来。
敌军中,有人说道:“速战速决!拖住他们!”
村子里有人在寻找村民的藏身地。
毛文喊道:“去些人,阻拦他们。”
赵多第一个跑了。
“狗东西!”毛文痛斥。
五骑也紧随其后,冲进了村里。
一路冲进村里,就看到十余匹战马被系在一个宅子外,另有两个敌军看守。
“唐军来了。”
里面冲出来几个敌军,二话不说,双方马上捉对厮杀。
趁着同袍们和对手纠缠的机会,赵多一路砍杀,径直冲进了院子里。
他想寻个地方躲藏。
宅子的大堂里,三个敌军发现了地窖口。里面的人拼命拉着遮掩的木盖板,外面的人也在拼命的拉。
一个向外,一个向内,双方都在发力。
一旦木盖子被揭开,下面的村民就成了战功。
赵多冲进来,一个敌军回头发现了,“杀了他!”
一个敌军拔刀过来,赵多哆嗦了一下,看看左右,想跑。
“阿娘,阿娘!”
地窖里传来了女娃的嚎哭声。
赵多身体一震。
不知怎地,脑海里浮现了家中妹妹小时候的模样。
他的脸颊颤抖着。
敌军扑了上来,凶神恶煞的,长刀高举……
阳光下,赵多突然尖叫了起来,“啊……”
他双手举刀,不管不顾的就这么噼砍。
敌军大抵从未遇到过这等不要命的,下意识的闪避。
“啊!”
赵多继续挥刀……每一次操练他都没落下,千锤百炼形成的反应,让他一刀接着一刀。
敌军也恼火了,心想这人莫不是个外强中干的,于是便回了一刀。
他看到横刀依旧,随后……死不瞑目。
赵多喘息着,双目中全是血丝,上前一步,下意识的退了半步,然后再度上前。
“杀了他!”
两个敌军丢弃木盖子,齐齐扑了上来。
赵多止步,眼神茫然一瞬。
他从军不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更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武勇……大唐男儿从军,最多的一种情况是觉得这是一条出路。
大唐民风彪悍,特别是北疆的百姓,从小耳畔听闻的便是北辽北辽,知晓这是大敌。从小,他们就被灌输一些观念,譬如说:要想过太平日子,唯有灭掉北辽。
长大后,他们的目光会自然而然的投向北方,然后思索,如何才能灭了北辽。
唯有从军!
从军,能获取功勋,功勋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若是能成为大将,那不用说了,给祖宗上香时,父祖会得意洋洋。
所以,北疆男儿都以从军为荣。
但赵多不同,他家中五兄弟,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兄长不争气,成亲让家中几乎一贫如洗。他的头上还有两个兄长,他们也要成亲了。
而且,下面还有个弱弱的妹妹。
这年头,女子的嫁妆从出生就得开始准备。嫁妆简薄,女子到了夫家便会被看不起。以后有个大小事儿,手头无钱,只能望天。
于是,他就被父母一番叮嘱,说去军中厮混更好,不愁吃来不愁穿,弄不好还能混个将领。
他就这么出了家门,记得体弱的妹妹依门送他,哭成了泪人儿,还问他何时归来。
“阿娘!”
地窖里,女娃的嚎哭变成了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