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孙雨喝住了他,随后缓缓走进了厢房。
“都散了。”王章义摆摆手。
大汉们悄然散去。
王章义进了厢房,见孙雨站在窗前,右手握拳,重重的捶打在窗台上。
他的脸第一次如此狰狞。
疯狂咒骂。
“狗官!”
……
凯旋了。
敢死营回归之时,整个太平城的人都出来了。
欢呼声震耳欲聋。
南贺在城门外跪下。
“我并未出兵救援郎君,死罪。”
杨玄扶起他,微笑道:“你若是出兵,那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管胜败都是败招。你很好。”
他一进城,欢呼声就炸裂了。
“明府!”
无数双手在空中狂乱挥舞。
热情的百姓几乎把杨玄弄成了一团渣,进了县廨后,连怡娘都差点认不得了。
怡娘的泪水是最好的武器,见到后杨玄就主动交代了此战的经过。
“那些异族骑兵看似凶狠,实则差劲之极,几次冲击就被我敢死营击溃。我就在后面指挥,就如同是去长安城外踏春一般,就差弄个火堆烤肉吃了。”
怡娘破涕为笑,又冲着南贺福身,“先前却是奴的错。”
南贺还礼,“不敢。”
怡娘是杨玄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他身边的过滤器。别看怡娘整日在后院忙碌,可从曹颖到王老二,每个人都在他的视线内。
若是有人不妥,怡娘便会及时告知杨玄。
你要说怡娘类似于镜台也错了。
看看怡娘看向杨玄的目光,就和老母鸡护崽子般的。
这一切,只是她的本能。
蒋真也在迎接的人群中,他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准备送走的信件拿出来,看了一眼。
跳格读:杨玄兵败身死。
“哎!”
想到方才杨玄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好似说‘你辛苦了’,蒋真的眼中就多了些茫然。
他烧掉这封信,重新写。
——异族败。
那只握笔的手格外的有力。
连眉间都多了振奋。
良久,他轻声道:“如此,那些人会不会觉得明府太强大了?用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
室内多了焚烧纸张的味道和烟雾。
——异族败,他死伤惨重。
“嗯,就这样。”
蒋真觉得额头有些温暖,抬头,那一缕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
临安。
“老夫有些不安。”
刘擎坐在案几后,一向勤于公事的他,此刻却任由那些文书散乱在案几上,不屑一顾。
卢强知晓他不安的缘故,自己也叹息一声,“别的粮道也就罢了,可这里是陈州,对面便是无数异族。别说是护卫粮道,就算是要守住陈州都艰难。”
“徐国公太……”卢强终究没法说出难听的话。
“那就是个小人!”刘擎却没有这个忌讳,“陛下难道令他一路打到宁兴去?不过是报复之战罢了,五万大军绰绰有余,可他却令地方守护粮道,这是无耻的推卸职责。”
宁兴是北辽都城。
卢强有些茫然看着虚空,“使君,下官怕的是……他未战先怯。”
“去掉怕的是,他就是未战先怯。”刘擎冷冷的道:“若是粮道被断,张楚茂便能以缺粮为由撤军。苟日的,他这等下三滥的招数长安难道看不明白?”
卢强苦笑,“长安自然能看明白,可……据闻陛下与一家四姓如今好的蜜里调油,徐国公乃是颍川杨氏的女婿,这些年他一直戍守南疆。”
“南周唯恐大唐出兵攻打,哪里敢出手?所以南疆歌舞升平。可就算是如此,他张楚茂依旧能飞黄腾达,可见万般功劳皆不及裙带,干特娘!”刘擎骂道。
卢强叹息,“节度使一直在宣州,为何不让节度使出兵报复?反而派了个外强中干的来,哎!”
刘擎摇头,“节度使一直坚持固守北疆,尽量不出击。长安那边对他颇有微词。再说……此次弄不好就是一个功劳,一家四姓不知和陛下达成了什么,竟然能运作张楚茂来……这便是要寻机建功。”
“可大唐呢?”卢强难得郁闷。
“大唐……”刘擎刚想说话,外面一阵嘈杂。
“使君!”一个小吏不顾规矩冲进来,面色惨白,“瓦谢部骑兵突袭太平粮道。”
刘擎强做镇定,“多少人马?”
“说是一千。”
刘擎霍然起身,“杨玄手中才五百敢死营,老夫……”,他拍了额头一下,“早知老夫便该多给他甲衣兵器,悔之晚矣。来人,令人马集结,老夫亲自去救援。”
卢强起身,“下官去吧。”
刘擎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