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飞机降落在东城机场时, 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郑晚也不确定严均成还有没有公事。
不过她了解他的行事作风,他总是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果然他们刚下飞机,他牵着她来到停车场, 已经有司机在等候着了。
他为她打开车门。
等上车后,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司机,低声问坐在身旁的他, “你是回公司吗?”
“不了。”
严均成握着她的手,随意地往车背一靠。
司机安静地等候着。
郑晚见严均成也不说去哪, 只是看她。
她茫然了一会儿, 明白过来, 试探着开口问他:“要不去我那儿吃饭?”
严均成面色如常, 嗯了一声。
令郑晚心惊的事发生了。她都没有说自己家的地址,严均成也没说, 司机仿佛了然, 车辆行驶在通往她家方向的大路上。很快地她又恢复镇定,在他们重逢的那天晚上他去找过她一次, 她虽然没见过那天的司机,但应该也是车上这一位。
从机场到她家,开了近一个钟才到。
今天是工作日, 又是这个时间点, 从车上下来,竟然也没碰到一个街坊邻居。
楼道狭窄, 台阶又陡。郑晚走过无数次,严均成也是。
来到门口,郑晚打开手提包, 在里面翻找了好一会儿, 才找到钥匙。
郑家本就窄小, 严均成身材高大,他一进来,更显逼仄。
屋内的摆设几乎没有改变。他曾经也进过这间屋子,那时候他们刚刚结束高考,天气炎热,她又懒散不爱出门,郑父郑母不在家时,他会过来。
严均成无意打量。
原本平静的视线在掠过那张合影时,又折返回来。
他眼眸微眯,死死地盯着合照上的年轻男人。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严均成的眸光中仍然有一丝寒光。
这个他恨不能活剐了的男人哪怕化成了一捧黄土。
哪怕在照片中眼睁睁地看着他再次拥有她。
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快意。
郑晚从洗手间出来,拿了块灰色毛巾,温声道:“家里有干净的毛巾,过来擦擦脸。”
严均成这才收回视线,从容镇定地朝她走来。
他没伸手接过毛巾。
郑晚面上有着无奈的笑意,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两人进了更狭窄的洗手间,她拧开水龙头,接了盆清水,打湿毛巾又拧干。
他高出她太多,没法平视。
他懂了她的为难,顺势俯身,离她更近。她动作细致地给他擦脸,他与年少时也不大相同,学生时代的他更具清冷疏离之感,也许是多年经历了风雨,也在商场挥斥方遒,现在的他威严硬朗。
从凌厉的眉峰,到高挺的鼻子,到紧绷的下颚。
他或许不懂。
他或许也没习惯如何在她面前收放自如。
他那强悍的气场笼罩着她,她几乎快不能顺畅呼吸。
哪有什么试对了是运气好,试错了也不可惜。即便是二十年前的他,也常常令她惶然,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又怎么可能她一句“试错了”就可以全身而退。她走出这一步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
除非他放手,否则她不可能再有离开他的机会。
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不可以再退缩,她更不希望这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她沉住气,平稳了呼吸。
让自己习惯他的一切。
严均成注视着她精致的眉眼。岁月格外偏爱于她,她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他突然伸手,手掌抚上她的腰肢,顺势往怀里一带。
郑晚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后,仰头看他,微微笑道:“下午还去上班吗?”
“明天去。”
“那,要不你在我这里休息一下?”郑晚轻声同他商量。
对此严均成也没有什么意见。郑晚这才退出他的怀抱,带着他进了主卧,边打开衣柜边说:“有几天没回了,可能床单也落了灰,我给换套干净的铺上。”
床单被套都被她叠得整齐放在衣柜上方。
她需要垫脚才能够住。
严均成伸手,帮她拿了那套被套,沉声问:“是这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