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马蹄践踏身上,在不断地哀嚎中气绝死去。
几乎乍一交战,天军便形成了势不可挡的优势。
一方面是因为出其不意,另一方面却是高览这边的人马,虽然步卒大都为徐州刚招募不久的新卒,可带头的却是高览本部的冀州军,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相反,目前挡在军营最前的曹军却并非什么精锐。
这固然是因为李典目前还没有全盘接受家族的本部部曲,另一方面,也是当初夏侯惇诱杀刘辟时,李典提出了反对意见,引起了对方的不快。
李典从昆阳被派到这里,本就有半发配的性质,精锐自然不多,便是有此刻也留在身边。
接连三次冲阵,曹军的四五百骑兵伤亡近百,溃败散开,落荒而逃。
不到半个时辰的接战,高览这边也阵亡了不少,当即便示意身后掌旗兵高高举起旗帜,兜马回走,带着剩下的人远远转了个圈子,重新把坐骑的速度提上最快,再接再厉,径往李典的步卒营垒冲去。
只是奔到近前,刚抬眼观看,高览心中便是咯噔一跳!
方才激战时,他就注意到李典的营垒没有点燃火把,漆黑一片,只是此时却忽然燃起了火堆,腾腾的火焰跳起来老高,映亮了营外数里...
更将前方的情形照了个通透。
那是五六座石砲、七八张床弩,在营内一字排开。
如果强攻,必然面临失石如雨,损失会很大。但是如果不强攻,就调不过来他的注意力,势必会给严然的行动造成麻烦...
脑中念头急转之时,他的一个亲兵拍马上来,急促地说道:“老爷...都尉,方才咱们与曹军先头部队交战的时间,他们已然有了时间去做准备,若此时继续强攻,伤亡太大,尤其是这点骑兵,可是咱们仅有的家当了啊。“
这个“咱们”自然指的不是天军了。
当日奉高城外归降的冀州军们,一部分王政留给了昌豨,剩下那些俱都跟着高览来到了徐州,自然也都是他的嫡系,之前攻宜禄、奉高时折损不大,自然可以承受。
而这样的野战冲营,又是面对曹军,若是在对方已摆开器械的情况下正面强攻,折损必然不小。
亲兵的意思自然是劝高览要留住自己的实力,否则真成了光杆司令,王政便未必还会重视。
听到这话,高览神色阴晴不定了会,最终却还是暗自发狠,对着亲兵斩钉截铁地喝到:“不必多言!”
“你即带百人,护住俺的后阵,防备曹军骑兵绕回来。今日之战,要么胜,要么死!”
“都尉!”
亲兵还待再劝,高览打马一鞭,卷带主力,迎着曹军的箭雨,失石,改变了一下方位,挑选箭雨射程不及的位置,逆流冲锋。往复数次。夜色渐渐消退,曹军的远程攻势越来越勐。高览记不得是第几次冲击了,只记得他至少改变了四次攻击的方位,有两次,他差点突入营内。
他抹了下汗水凛凛的脸,抬头看了看,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快要亮了啊...
不由心急如焚。
天一亮,严然与天诛营的行踪就要暴露在曹军的眼前了!
那再也没法拖延了!
看了眼身后的部曲,虽然无暇细数,却也能目测伤亡已然尽半,高览也十分清楚,自家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既然如此,那只能提前发动了!
他终于伸起了手:“放信号!”
便见鸣镝、火箭,冲天飞起。
他往边儿看了眼,养精蓄锐多时的曹军骑兵散成一条弧线,静静地包抄逼近上来。经过小半夜的激战,即使他的部下很多都是一人两马,也快要吃不消了。高览紧紧握住手中的战斧,双腿夹紧,催动盗俪,回首便是断喝:
“杀!”
不顾敌人骑兵的包围,他再一次向曹军的营垒发起了冲锋。既为了协助严然,也为了他们自己的活命。严然若不能冲营成功,凭他这伤亡惨重的几百人,就算现在就走,也绝对逃不出曹军的追击。
高览不顾生死的冲锋,彻底迷惑住了李典,毕竟此时的他未经过太多历练,远不是那个从征河北、荆州、西凉等地成长的破虏将军。
李典不是没有怀疑过敌人这是故布疑阵,毕竟高览的兵马其实并不算多。
可....疑兵之计会这样拼命吗
难道是分兵二路,这一路人马攻军营,另一路则去攻打舞阳
李典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便要速速解决这支敌军!
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李典不但将曹军的大型防守器械多数调去了右翼,就连他本人也亲自去了右翼临阵指挥。
这便导致左翼的防线极其空虚,丝毫无备!
而就在火箭冲天而起的瞬间,李典心中便是一惊,同时间,严然也准备把握住了时机,没有辜负高览的信任,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动了冲锋!
随后便是势如破竹一般,天诛营冲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