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结束之后。
踏过城门处遍地的焦尸败首,询问降卒之后,得知广陵守军各种备战的准备,王政亦是颇感惊讶。
对方守将的名字,王政听过后虽觉籍籍无名,可看的出来显非无能之辈,若非这次阎象提出穴攻战术, 更早已准备了乐起这等精通挖掘之术的人才,以这守将之能,加上四五千的城防兵,攻破此城需要付出的代价,无论是时间还是人员,恐怕都不会太轻。
尤其是听完降卒的描绘后,王政立刻就反应过来,那守将正是那因夜半惊醒甲都未披便持矛跑来平乱的莽汉, 听说乃是张飞麾下亲卫,号称什么十八燕骑将。
难怪使矛了...
胜利之后,自然便是论功行赏。
虽然王政亲自涉险,更带人夺取城门,放下吊桥,可最后的首功,他还是决定给了阎象和那个乐起。
一方面,这次能速速破城,穴攻的因素确实最大,另一方面,王政自家本已是一方势力的首脑,更从起事第一日起,就无屈居任何人之下的想法。
阎象这等臣子需要功劳加官进爵,博袁术青睐,他这等主君又不需要,何必与之抢功呢?
何妨卖个好就是了。
待城内最后一点剩余地反抗力量被碾碎后, 已是日暮黄昏时分。
这一战下来,斩首已过两千,更俘虏了大批的广陵军, 当之无愧的一场大捷。
最重要的是,这一路来不仅势如破竹,更是叁战皆捷,从扬州攻入广陵这一路人马,不论天军抑或袁军,都已达到了信心和气势的双重巅峰,以此等锐利兵锋,面对剩下的广陵诸城,无论王政还是阎象,都清楚已是唾手可得了。
也正因为这样,当阎象也带着袁胤等人来到郡府时,王政直接开门见山,言及彭城出了变故,欲直接带领大军返回。
“什么?”听到这话,众人大惊失色,连养气功夫颇为了得的阎象亦是瞬间动容:“刺史欲此时返回彭城?”
“不错,”王政颔首:“本将前来扬州,本是感袁州牧厚谊, 故求以赐见。”
“更蒙其不以政德薄识浅,委以重任,做了这一路广陵路的主帅。”
“如今功业已成,也算不负厚望,事了拂身,亦是正常。”
“此言差矣。”阎象越听越是皱眉,直接道:“刺史,咱们如今虽攻下了广陵郡城,可此郡共有十一县邑,咱们才得其叁,如何算的上是功业已成?”
听到这话,王政还没发言,一旁的古剑已插嘴道:“阎主簿,你也是...那个此言差矣!”
“咱们都清楚,广陵大半人马一开始就屯兵与堂邑,更由那郡守赵昱和徐州牧刘玄德的兄弟张飞亲自镇守,我军初战大胜时,其实已是将广陵郡的部曲直接打残了!”
“如今破了广陵,俺觉得这城内的五千人马极大可能已是广陵最后一点人马了,此战胜后,那剩余的莫说七八城,变是七八十城,取之又有何难?”
一旁的王政暗自对古剑竖起大拇指,古剑虽已入了系统,可或许是因为双方情分未到的关系,又或许是近日来连连战事,吕布欲借道之事,王政气势尚未和他讲过。
可这少年年纪不大,脑子却不错,他本就和大部分天军一样,从一开始就觉得王政来扬州殊无必要,其后为袁术攻打广陵更是为人作嫁,纯粹吃力不讨好。
还好这几场战下来,古剑也隐隐看出来了兵卒折损这块大头还是在袁军那边,心里才勉强舒服点。
如今听将军有抽身之意,虽已有些晚了,却还是能早一刻是一刻,直接就帮抢起来。
古剑说话间,王政频频点头,缓道:“古剑所言不差。”
“如今广陵形势十分乐观,无论人马,兵力,气势,乃至将卒勇武,贵军都已是大占上风,本将在与不在,已无关紧要了。”
“即便广陵大局已定...”阎象心念急转,又想到一点,忙道:
“可在下刚已将报捷的军文发往寿春,能克广陵,刺史可谓居功至伟,料来不日助工亦有心意,封赏乃至擢升命令下来,甚至...”
擢升?
王政暗自冷笑,擢升什么?让我这个徐州刺史再升级成徐州牧?
免了,空衔一个就够了。
没等阎象说完,王政直接挥手截断:“先生,莫是忘了,本将与州牧乃是盟友,守望相助本是应有之义。”
“封赏,心意云云。”他连连摇头,抚掌大笑:“多余了。”
阎象一怔,立刻就听出来了王政的言外之意,连忙干笑一声:“是在下口不择言了。”
“只是刺史便是要返回彭城,亦可先去寿春,待面见主公之后,再行离去...”
“不告而别,却是不该。“
听到这话,王政挑了挑眉,直接起身做了个拱手地虚势,似是在摇摇向袁术告罪,同时面色一正,沉声道:
“只是阎先生有所不知,本将确有立刻返回彭城的理由,此乃形势所迫,情非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