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牛也快不行了。”
望着台上被甲士扛的半边身子歪倒的壮汉,吴胜闷声闷气地说道,似是颇为丧气。
吴牛是赵县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力士,从小嗜好角力,想不到也不是这甲士的对手。
“嗯。”王政点了点头,环视周围,见场上几千人大部分都和此时的吴胜一般,个个垂头丧脑,焉了吧唧。
这般场景,实在像极了一处遭了霜灾的茄子园啊。
远处更是有些闻讯前来的婆娘,发泼一般,对着台上甲士不断哀号叱骂:“杀千刀的绝户,我家男人与你有何仇怨,要打的这么狠?”却是之前上台败阵下来的几人家属。
“第几个了?”王政肩膀微微颤抖,强憋笑意导致声音都有些变调,问道。
“从第一个张哥开始算,到吴牛这里....已经十个了”吴胜和几个少年交头接耳,板着指头算了算,两只手刚好够:“吴牛败了后,咱们赵县应该是没人敢上了。”
“他们平乡县那边呢?”王政摇了摇头,又问。
“也没了,第三个就是平乡那边的高熊。”吴胜不屑地道:“还不如吴牛呢,两个照面就滚下台了。”又望向台上的甲士,恨恨地道:
“这人力气太大,实在可恶!”
“这叫什么话?”这话说的王政忍俊不禁,笑骂道:“力气大就可恶了?”
“嘿嘿,不是说阿政你...”吴胜也回过神了,讪笑着解释,突然眼前一亮:“对啊,咱们赵县还有大哥呢!”
“是啊,大哥还没上呢!”
“这厮太过可恶,大哥要好生收拾他!”
几个少年也醒悟过来,顿时精神大振,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可恶?不不不。”王政笑着摆手,望向台上的甲士,和后面端坐矜笑的少年,眼中大有深意:“我觉得很可爱啊。”
可爱?
众人面面相觑,大为不解,那不是形容妙龄少女的词语吗?
与这满脸横肉的凶恶汉子,也能扯上关系,混为一谈?
此时,那吴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被甲士一个扫腿直接踢下了台,发出一声砰然巨响,顿时尘土飞扬。
周围或是失望或是关切的眼神,吴牛只觉每一道都如刀般锐利,不由面红耳赤,强自撑着努力地站了起来,抬头迎着台上甲士愈发不屑的目光,心中羞怒交加,只觉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热血,随即再次轰然倒地,竟是气的直接昏厥过去。
“都是废物,不堪一击。”
那甲士愈发得意,又自挑衅:“料你们也无人再敢..”话未说完,却见一道人影突然一跃而上,出现在自己眼前。
甲士先是一愣,定睛一看,复又哈哈大笑,讥道:“黄巾贼寇竟无人至此吗,竟要一个没断奶的毛孩上来撑场?”
上台者正是王政。
魂穿时原身不过十五岁,此时尚未行冠礼,说是毛孩倒也合理。
只不过王政附体后表现的举止稳重,兼又武力超人,几月来倒是第一次遭人从年纪上对其出言轻蔑,心中微有怒意,却面色不显,也不出言反驳,只是笑了笑:“你要不要歇息会,或者...”
指了指那少年身侧的其他甲士,出声建议:“换个人?”
“竖子,好生大胆!”
那甲士心高气傲,年纪虽轻,自小随父亲勤练武艺打磨气力,对自身武力向来自负,连胜十人虽耗费了不少气力,此时却志得意满毫不在意,闻得此言只觉被人小觑,顿时勃然大怒。
他不再多言,身体一动便直接冲上,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猛向王政扑去:
“让爷爷教你做人!”
与青州同龄人相比,此刻一米七五的王政已称得上高大,但那甲士却足足高他一头,肩膀身形更是宽阔很多,双方体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落在台下众人眼里,这便是老鹰恶扑雏鸡的惊险一幕,顿时惊呼连连,更有胆小者面露不忍,直接掩上双眼不敢再看。
唯有吴胜一群少年,眼中虽露出关切担心,但更多是还是满满信心。
却见王政不闪不避,只是双手一抬,也向着甲士冲去,竟是抱着正面相扛比拼力气的意图。
“蠢货!”
四臂相架,甲士狞笑一声,鼓起两膀所有肌肉准备一开始就全力发作,一口气将王政直接压倒,却突然感觉一股沛然大力传来,他一愣神的功夫,便觉身子一虚,整个人瞬间飞了起来。
“砰!”
随着甲士屁股与地面发出的亲密接触,一声巨响传来,台上台下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好!”
这是甲士首次被人掀翻在地,吴胜等人带头欢呼起来,其他人虽然也都从不敢置信变成了面露振奋,只是看到一脸阴沉的甲士再度站起,终究没学吴胜等人般肆意庆祝。
甲士再次望向王政,面色慎重,眼中却带着迷惑不解。
虽然心中不甘不愿承认,可刚刚一幕,他自己最为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