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坚沿着唐楼扶梯,从三楼上到五楼顶层,越过顶层的女儿墙,直接来到了临近边缘的小阳台处,迎着夜风美美地吐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工厂实在太忙,尤其戴凤妮不断捣乱,今天又挖走了技术人员,要不是苏幼薇突然冒出来解决掉了机器问题,整个生产线就都要停工。
又想到新买的电视机,倒不是石志坚真的喜欢看电视,而是买给宝儿,买给老姐石玉凤看的。
石志坚心疼她们,现在很多人家都有电视看,尤其孩子都喜欢看电视,宝儿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在学校别的孩子家都能看电视,问他为什么咱们家没有。
至于有线缴费问题,记得不错,最近利氏和邵氏联手成立的TVB就会开台,到时候就会有免费的无线电视看。
最后,石志坚又想到那个新租户,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老姐也不打招呼就把房间租出去了,说到底她做一家之主太久,什么都不同自己打招呼才是真的。
就在石志坚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扭脸发现不对劲儿,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阳台处眺望远方。
她穿着一袭黑色裙衫,背对着石志坚。
石志坚刚才走神思忖问题,竟然没有立马发现。
一阵夜风吹来,暗香浮动。
石志坚走上前,刚要开口,却发现对方美丽的鹅颈后面竟然纹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蝴蝶展翅欲飞,煞是惊艳。
就在石志坚惊艳之时,身后大声雄喊道:“坚哥,我取了更多啤酒过来,怕你不够喝!”
石志坚回头一看,却见大声雄提了整箱子的啤酒,另一只手拿了毛毯正朝他走过来。
“你阿姐让我拿毯子给你,说这上面天凉,怕你感冒。”大声雄走到石志坚面前把毛毯递给石志坚。
石志坚接过毛毯,想起那个窈窕女子,再次回头却哪里还有半点影子。
“呃,人呢?”
“什么人?”
“女人!”
“呃?”大声雄一愣,心说难道坚哥想女人了?要不要带他去花街开开荤?
“你别瞎想,我是说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石志坚指了指前面不远处。
“没有啊!”大声雄张望两下,“你是不是眼花?”
石志坚不吭声了,他确信自己没眼花,尤其那蝴蝶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她怎么突然不见了?一想这顶楼阳台左右都通有扶梯,也许她从另一侧走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坚哥你要真想那个啥……我可以安排!”大声雄很讲义气。
“安排你个头!”石志坚啪地一声,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咚猛灌两口,随即抬头看了看天边皎洁的月亮,赞道:“今晚夜色真好!”
……
“今晚夜色真好!”
胡须勇啐口带血的唾沫,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亮,然后回过头盯着那帮抢劫的道友,面目露出一丝狰狞,手握带血的剔骨尖刀,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尖上面的血渍,说道:“边个还来?”
地上,躺了四五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而胡须勇身上也多处负伤,尤其左边肋骨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随时咆哮的野兽。
刘鉴雄躲在他身后,早已经被刚才那番激战吓尿,嘴里道:“你是不是癫的啊?他们要钱,你就给他们了!保命要紧!”
胡须勇笑了,活动了一下手握尖刀的手腕,盯着前面那四名有些气喘的道友:“给钱?你可以给,我却不能!”
“为什么?”
“你是新人,你今天才来!可我不一样,我是胡须勇!我是工厂的保安队长!是石先生看得起我,才把收数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别说手里这一万块,就算是一千块!一百块!甚至一毛钱!一分钱!我也要一分不差地带回去!”
“你是疯子!你是癫佬!我不玩了,我要走!”刘鉴雄发急道。
“我不是疯子!我也不是癫佬!我只是在讲规矩!做人的规矩!做事的规矩!”
胡须勇乖戾地扭了扭脖子,朝着四名手持凶器道友咆哮:“来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脑袋在这里,边个来取?!”
……
啪!
阳台上,石志坚把喝光的啤酒罐随手丢在地上。
此时地上满是啤酒罐,不过大部分都是大声雄喝的,石志坚做人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即使饮酒,也都掌握着分寸。
大声雄学着石志坚模样,也把啤酒罐丢到地上,还拿脚踩了一下,啤酒罐立马被他踩扁。
大声雄喝多了啤酒,脑袋有些晕眩,抹着眼泪,继续哭诉自己的人生。
“我老母就那样病死了,没钱治病!所以我发誓以后要赚很多的钱,再不受穷!”
“坚哥,你别看我这人平时大嗓门,其实我好怕的,每次和人打架我都好怕死!你说人死了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和喝醉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真的有魂魄,飞啊飞啊,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