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证得不苦不乐支,心头一片澄净,自如佛性亦是悠游自在。这才将古灯檠自头顶摘下,又取出两块残帛,怔怔出神。
那两块残帛一块是当年皇甫柳为请他出手争夺寒月珠所赠,另一块则是得自镇北王宝库之中。戚泽当日一入宝库,怀中得自皇甫柳那块残帛便有所感应,这才借口索要那匹铜马,将另一块残帛收入囊中。
他将两块残帛左右拼对,寻不到严丝合缝之处,灵机一动,双手分别灌注小无相禅功真气,两片残帛渐渐发出柔和光华,居然如同热蜡一般,乳水交融在了一处,成了一片稍大的帛片,但仍是残缺不全。
戚泽心知此物必与佛门有关,但具体用途还不得而知,试着用佛法祭炼,直觉内中一片通透,宛如虚空,不着一物,也不知是甚么材质炼成。
正要将之揣入怀中,忽然古灯檠微微一震,其上佛火金焰抖了一抖,分出一丝细线,居然将那片残帛勾起,送入佛火金焰之中!
戚泽一惊,只见那残帛一入佛火金焰,立受佛火燃烧淬炼,在其中翻翻滚滚、沉沉浮浮,仍是毫无异状。他至今也不知那古灯檠是否就是当年那烂陀寺第一之宝佛火心灯,见其自主发动,也只好由它。
推门而出,见繁星满天,星斗连绵,不觉出神,忖道:“也不是我此时所见星空,是否是前世星空,又或是今时与前世同在一处宇宙,共处一片星空之下?”想着想着,不觉沉醉。
忽然又失笑一声,想道:“我出五峰山,是奉了掌教至尊法旨,去纯阳剑派修炼罡气,却在幽州耽搁了这许多时日,连四禅境界都有几分指望,看来我学佛的资质的确远在修道之上!”
在王府中走了一圈,他闭关之时,镇北王去处置幽州政务,发出官书,通缉五毒教与十三皇子,更向青州发去檄文,正式宣布十三皇子为叛贼,起兵征剿!
虞朝兵权掌控在几位皇子手中,五皇子更是举足轻重,先前几位皇子各怀鬼胎,放任十三皇子做大,如今镇北王彻底撕破面皮,当即挥师进击,与十三皇子手下叛军交战。
戚泽打探到此消息,有喜有忧,喜者镇北王虽非明君之选,但与十三皇子相比,总算人性未失,有幽州军下场,足可抵挡青州叛军之势。但另外一想,两军交战,只有百姓受苦,不禁叹息。
戚泽刚转了一圈,便被一人拦住,原来是慕容清听闻他出关,特意寻来,说道:“大师出关正好,眼下正有一事相求!”
戚泽略一转念,已知他心思,道:“可是为了贵府慕容小姐之事?”
慕容清道:“正是!在下听镇北王言道,大师曾说能以音律之道,效仿五毒教魔音,引逗蛊虫来投,不知是真是假?”
戚泽道:“是真!不过那五毒教魔音小僧也只能勉力一试,效果如何,可不敢多言。”
慕容清道:“无妨!只要大师肯出手,便已感激不尽!”戚泽颔首应允,他偷偷观摩了玉奴操控蛊虫之法,也想试上一试,若是好用,遇上五毒教高手,也多了一道手段。
慕容清大喜,引戚泽来至慕容世家之中,这一次不必有甚么忌讳,二人上了绣楼,就见慕容玄早已恭候多时。慕容家也算江湖儿女,无有那许多讲究,小姐慕容雪坐在床上,斜斜靠着墙壁,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望向戚泽,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戚泽见那慕容雪不过十五六岁年纪,面容尚未张开,但亦是一位美女胚子,笑着说道:“慕容小姐不必担心,贫僧是为你治病而来,稍后先让你入睡,再施法诱出蛊虫,以绝后患。”
慕容雪点了点头,轻声道:“多谢大师了!”她小小的心灵中,着实闹不清为何明明一个乞丐,非要自称和尚。
慕容玄道:“大师为小女之事操劳,慕容玄无以为报,只要能治好小女之病,情愿散尽家财,为大师起塔造寺,代代供养!”
戚泽微笑道:“慕容家主言重了,小僧不过勉力而为,若侥幸拔除蛊毒,也不需谢我,只请慕容家主多多舍粥散财,赈济灾民,便算报答过了!”
慕容玄叹道:“真菩萨心肠也!”慕容清听得不大好受,本来为侄女驱蛊乃是分内之事,无奈大天罡门道门以阳刚为主,偏生驱除蛊虫要以阴柔手段成事,只好厚着面皮来请这假和尚。
这假和尚治好了慕容雪,若是慕容家从此信佛,起塔造寺,他慕容清在大天罡门便要沦为笑柄,终生抬不起头来。
慕容玄道:“大师需用甚么法器、药物,或是人手?请一发吩咐,我立时准备!”
戚泽摆手道:“不必,只要慕容家主与丫鬟家丁退下绣楼,安心等候,一会有甚么异响、异象,万万不可出声,不然惊扰了毒蛊,小僧还要多费手脚!慕容清道友功力深厚,当不惧魔音,便请留在楼上,看小僧施法罢!”
慕容玄将信将疑,率领一众家丁丫鬟退下了绣楼,吩咐其等到前厅等候,自家则挎了一口宝刀,怒目圆睁,在楼下等候。
慕容清道:“大师要演化魔音,不知需用甚么法器?”
戚泽一笑,道:“山人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