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接过葫芦,简明又道:“你初入外门,有百日修行的功夫,百日之后,便需出力做工,我五行宗虽是玄门正道,却也不养闲人。每隔三年, 内门中会有长老降临,挑选合意的弟子。若你能勇猛精进,入得内门长老法眼,便可一跃登天,若是不能,最多十年便要被打发回去, 到时抹去记忆,收回功力, 惨不可言。言尽于此,你自家好生为之罢!”不等戚泽开口,已然转身便走。
戚泽颇有些无语,好在总算有个落脚之地。选了一处离天秀湖最近的屋舍,稍事打扫,便住了进去。他身无长物,幸好屋中还有被褥桌椅等物,倒是十分周全。
玄门修行修成脱胎境,阴神显化,便可辟谷不食,戚泽证就二禅,相当于道家凝真境,自是不必服食辟谷丹,不过对那辟谷丹药十分感兴趣,特意掀开葫芦,倾出一颗, 含在口中,以唾液化开, 慢慢品味。
辟谷丹化开,慢慢散为一道暖流,流入胃脏之中,果有饱腹之能,忖道:“此界丹药之道果然奇妙,这辟谷丹若在天下推广开来,能挽救多少性命?”
他拒绝天机子提议,不肯拜入天字辈门下,一是遵照天虹子遗言,修成剑术之后,须得胜过五行宗最杰出的弟子,替其出一口恶气。二是还未拿定主意,到底入道还是参佛,关乎自家道途,不可不慎。
戚泽奔波多日,杀高虎、战刘振、超度亡灵,又受了栖云观监禁之苦,形神俱疲, 终于能忙里偷闲, 清净些时日。当即结跏趺坐, 运起小无相禅功,入定而去。
佛门真气运转周身,冲刷脉络,过得一夜功夫,出定之时,已是精神奕奕。取出天虹子剑谱,自语道:“何必杞人忧天?要治经脉闭锁之症,还要靠这部剑谱,何况身在五行宗中,修炼了再说!”
白云、白灵甚或是天机子皆是慧眼独具,一针见血指出戚泽兼修佛道,分心旁顾,两门皆难臻至巅峰,但其等料不到戚泽竟独辟蹊径,以金刚禅唱与五音玄真剑诀相合之法,截取前世共振之理,于万中无一的可能之中,寻到了兼通佛道的那一条道路。
有此秘法在手,戚泽随时能在佛道两家之间来回转换,但此法乃属初创,君不见天虹子为了独创剑术,熔炼百家剑法于一炉,尚且耗费了三百年苦功,何况戚泽区区后进?
戚泽思忖了一会,暂且将念头压下,拿出左丘明所赠秘册翻看起来。那秘册讲述五行宗基本坐功、静功之道,亦有打通周身经络穴窍,真气搬运大周天之秘奥。这本秘册若是流落江湖之上,定会引起无穷杀劫。
戚泽看过一遍,已将秘册熟记于胸,再与剑谱对比,颇是惊讶,忖道:“看来天机子所言甚是,天虹子虽在剑谱中极力排除五行宗道法之影响,无奈其根本道法皆出自五行宗,就算改易了练气法诀,也逃不出五行宗道法藩篱!”
秘册中所载练气吐纳之法甚是高明,还在剑谱所载之上,显是天虹子所极力排除的五行宗正宗筑基道诀。戚泽手持两部修行诀要,沉思片刻,道:“既然认了天虹子为师,自当遵从师命,还是继续修行剑谱罢!”
遂将五行宗秘册放置一旁,瞑目打坐起来。这一次要先将佛门真气转化为五真玄音剑诀真气,体内金刚禅唱神通与玄音剑诀同时激发,寻到那一丝共鸣之机,须臾之间,已得关窍,功法一转,金色佛门真气开始徐徐转化为玄音剑诀修为。
修成二禅之后,佛门真气越发浑厚,要尽数转化所需时日拉长了许多,打坐一日,眼见日落西山,才不过转化了五六成而已。但这五六成真气损耗极微,几乎尽数化为玄音剑诀修为。
戚泽只觉经脉中充斥玄音剑诀剑气,忍不住随手一挥,屋中顿有一声剑音响起。忽听得门外有人笑道:“好!好一手剑术!我等冒昧前来,不知主人可愿相见么?”
戚泽微微皱眉,所居之地四周分明无有人气,忽然冒出不速之客,好在不曾运起静坐,有心拒绝,想了想道:“请进便是!”
门扉开启,二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做书生打扮,手摇折扇,颇为潇洒。后一人一身布衣,面相忠厚。那书生见戚泽盘坐,面现讶色,折扇一合,叫道:“不知兄台正在行功,我等却是唐突了,还请恕罪!”
戚泽道:“无妨,不过静坐一会罢了。”那书生道:“兄台可是新近入门?若要打坐运功,请将门口玉牌翻过,同门见了,自然不会打扰。我等也是见玉牌无事,才敢叫门。”
戚泽才知是一场误会,心头转过一个念头,起身道:“我名戚泽,正是昨日入门,正要请教!”那书生唰的将折扇打开,笑道:“好说!好说!我名禾山雁,这位是皇甫柳,我等俱已入门三载有余,算得识途老马,戚师弟有疑问,尽管问来便是!”
禾山雁侃侃而谈,几句话已拉近三人关系,皇甫柳却是惜字如金,只是憨笑不已。戚泽道:“我听简明师兄说道,若是入门十载以上,不得内门长老青眼,便要打发下山?”
禾山雁苦笑道:“确是如此!五行宗为玄门正道,只在昆墟派之下,欲拜师求道者如过江之鲫,岂能尽数收下?便定下十载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