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没进去。
两声短促的惨呼响起旋即又戛然而止。
紧接着便是皮肉撕裂和骨骼粉碎的恐怖声音。
良久。
等山间的水雾彻底散去,墓穴之外的儿子、儿媳已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地上却有鲜红的血液涓涓流淌,混着雨水化作小溪。
“我的儿啊——!”
墓地上空只有老妪撕心裂肺的哭嚎久久回荡,丧子之痛似乎比遗弃之哀更甚百倍。
......
山间的夜晚本就比外面来得更早一些,加上连着下了两天的小雨。
明明太阳还没有落山,坐落于半山腰鸟嘴坡的洛阳王王陵,便已经亮起了灯盏。
身为本朝诸多北邙山墓主中最尊贵的一位,初代洛阳王“尹厉王周彝”的墓地自然配得上他的身份。
整个王陵城垣内占地近八十亩,十分广阔地分为三进院落。
除了在第三进院落中,伫立着高达十丈的“宝城”(实为坟丘)之外,其余所有建筑均以青石垒砌凋凿而成,形制威严大气。
此刻,透出黄色灯光的前院门房里。
吧唧...吧唧...
王远坐在桌前,两口吃掉一只滋味鲜美的羊肉汤包,抬手又拎起一只肥而不腻的大肘子啃得满嘴流油。
同桌的两人还没有动快子,地上的两只食盒就已经空了小半。
瞟了一眼桌上自己唯一没有动过的酒坛,他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王小六,你小子很有孝心嘛,十三叔我对你很是满意啊。”
更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一边吃一边吧唧嘴。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在中午之前王成两个人就像催命一样,带着一群用来壮胆的同宗兄弟们,用滑竿将王远抬进了这座属于洛阳王一脉的王陵。
但是按照守陵人的规矩和这些年血的教训,除了佩戴着符印腰牌的当值之人外,其他人都不得在王陵过夜。
其他人刚刚下山,只留下王成两人负责继续看守王远。
为了让傻子不给自己添乱,他们选择了最简单的看押方式,直接置办了一桌席面,一并抬着上山。
让这智商与稚童无异的傻子慢慢啃。
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只知低头吃草,自然而然就忘记了抬头看路,不知不觉送掉小命。
比像杀猪那样直接绑起来还要省心。
王远似乎也确实如他所料,已经被满桌的美食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没有意识到气氛有什么不对。
因此。
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被分派了这倒霉差事的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王成生怕王远又犯病吓人,也满脸笑容地哄着他:
“十三叔满意就好,等明天回村里我再请您吃席。”
脸上恭敬心中却在冷笑,就算是死囚行刑之前都要吃一顿断头饭嘛,对将死之人他格外的有耐性。
吃吧,吃吧,吃饱了好上路。
明天回去就吃你的席!
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隐晦地瞥了一眼大门,对王远道了一声:
“您先吃着,我去上个茅房。”
顺便对身边的黄脸同伴使了个眼色,后者跟着一起站了起来,一起走向城垣的后院。
看得出来,除了有些忌惮王远曾经遭遇过的【诡异】之外,对他本身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
这个时候。
演技炉火纯青,擅长演戏也擅长察言观色的王远,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王成的小动作,心中一动。
‘天黑之后时不时就会看向门口,他们俩在等人!’
当初在祠堂里见过的那本《尸账经》立刻再次浮上心头。
大陵村之外的参与者,只有那邪门的术士了。
王远身体中那册《小生死簿》的志述下,有滚滚的黑云再次开始汇聚。
一切都预示着,他的【命运】似乎马上就要迎来一次重大的转折!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未知,少年眼前似乎接连闪过抽筋、扒皮、割肉、挖骨、嘎腰子...种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残酷画面。
大脑疯狂运转。
‘夜晚的王陵已经跟外界断开了联系,不到天明没人敢随便上山。
这个时候先前离开的守陵人大部队应该已经到了山下,王成他们要等的人却暂时还没有来,正好是对方力量最弱的真空期。
不能再等了,要想逃出升天,现在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那之前,先拿这两个孙子开刀,撬开他们的嘴巴,知己知彼才能由明转暗,转守为攻!’
王远可没有忘记自己不能一劳永逸逃离大陵村,只要一天搞不明白族长他们要干什么,哪怕逃得再远也是无用。
飞快打开桌上那只自己一直未曾动过的酒坛,从衣襟里摸出一只瓷瓶,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