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大吃一惊。”
说完这句话,他一饮而尽杯中的酒,随后起身,像庙外走去。
在彻底迈出庙宇的门槛之前,宿傩回过头来朝魈笑了一下。
“如果真的在千年后相遇,你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一杯酒。”
魈没有回答。
因为他觉得宿傩在做梦。
凡人总是在做梦,宿傩大概也不例外。
所以他坐在原地,面前还摆着未喝完的酒,看着宿傩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不见。
到最后,他端起面前的酒,轻轻抿了一口。
宿傩走的很突然,就跟他来的时候一样。
不过他那个人向来潇洒,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这一走,也让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宿傩这一走,又少了一个能陪魈说话的人。
道离长大了,到了能谈婚论嫁的年纪,每天都有一封封的书信从庙外飞进来,又从庙里飞出去。
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些书信是谁写的,又要寄给谁。
道士们和魈都不会多问,因为他们相信道离有自己的成算,毕竟她从小就是那样一个懂事的孩子。
大概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魈开始经常的犯困。
他时常靠着旁边的柱子就突然睡过去,直到被路过的道士叫醒。
这让他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但是没放在心上。
后来有一次他在夜巡的过程中睡着了,从人家房顶掉了下去,砸进了别人的院子里。
这次和往次不同,他是在道离背上醒过来的。
这让他吓了一跳,想起身上的诅咒,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却被道离制止。
“你不要动。”
“我看你需要修养一阵子。”
不然迟早丢掉性命。
“不必……”
魈下意识的拒绝,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道离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小,所以听不进我说的话?”
“我知道你藏着秘密,但是从没问过你一句。”
“我长大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孩子了。”
你看,以前总是你把我抱在怀里,现在是我把你背在背上。
这连篇的炮弹打下来,让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一阵沉默中,他们回到了铜雀庙,几乎是在到达铜雀庙的一瞬间,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泡影。
他没有听道离的话,晚上依旧去夜巡。
开始尚且还扛的住,到后面因为突如其来的睡意,好几次带了伤回去。
当庙里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欲言又止的时候,他也知道了。
他已经不适合夜巡。
所以他放下了和璞鸢,成日的呆在庙里。
秀进怕他无聊,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吃的,但是他一口也吃不下去。
道离也会来看他,通常带着一些方术,武艺上的问题。
院子里那棵梧桐长得已经很高了,已经能够让人在上面躺下。
接下来的很多时间,他都躺在那棵树上,睡过了不少光阴。
但是明明睡了那么久,但他还是觉得很累。
疲惫像潮水一样涌入他的骨子里,为了对抗这种疲惫,不得不以一段又一段的沉眠应对。
有时候他也分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可能一两天,也可能是一两月,最长的一次是他在春天睡去,在冬天醒来。
那次醒来的时候,道离坐在他的床边,给他端来一杯水,细细跟他说着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离开铜雀庙之后,宿傩就失踪了,这件事闹得很大,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周围的街区一片安好,没有人敢在城里作乱,郊野山村也有道士会定期巡视除灵。
庙里的道士又少了几个,那个叫秀进的道士出走了,有人看到他往京都去了。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想要知道。”
说这件事的时候,道离静静的看着他。
“五条家的家主死了,是病故。”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就好像某个停滞已久的齿轮终于开始运转,让所有的一切步入原本预定好的轨道。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就连魈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我知道了。”
就好像躯壳和灵魂分离,整个个人站在了世界之外,看着世界内屏幕播放的电影。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道离握住了他的手,从她的手掌传来了灼热的温度。
“还有就是,我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魈转过去看着她。
她已经脱离了少女时代的稚气,把成熟写在了脸上,只在眉眼间留下了一点孩提时代的影子。
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