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讨厌吃药,讨厌到发疯,也不喜欢闻到药味。
这一觉醒来,房间更换了,有窗户、卫生间,身上是崭新柔软的被褥,衣服也换了。
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进,四周明亮,略显温馨。
头不再疼,也没发热,陈声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脸色从头到尾没一点血色,和幼时生病没任何区别。
他皱眉,镜子里的倒影也随之皱眉,惹人怜惜。
看了半天,陈声洗了把脸,出去的时候苗美菊刚好推门而入。
这次的饭菜三菜一汤,飘着香味,待遇变好了。
“昨夜梦见我儿子了,让我对你好点,他超级满意你,这我也就放心了。”苗美菊把饭菜放下,笑眯眯地开口,“本来还担心他嫌弃你太柔弱,现在好了。”
“你儿子多大?”陈声拿起筷子吃着,味道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特别好吃。
“三十,配你正好。”苗美菊有些得意地说。
陈声觉得她眼瞎,不想理她,沉默地吃着饭。
昨天听到的声音很年轻,并不像是三十岁的人,所以不是她的儿子。
这房间里存在着别的鬼。
见他垂眸不语,脸色白得跟张纸一样,苗美菊误会他不开心了,生怕他气死,解释道:“你放心,另一个是小,你是大,不会影响什么。”
陈声还算给她面子,说:“那就好。”
吃完饭,苗美菊收拾东西要离开。
陈声坐在床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皮肤白到发光。
手指被轻轻勾了下,像是调情一般的小动作让陈声有些烦,低头盯着自己的手。
直到又被不轻不重地勾起,他才想起昨天夜里说的话,抿紧唇:“知道了。”
手指不再被勾,准备离开的女人倏地回头,目光警惕:“知道什么?”
“婚期在什么时候?”陈声不答反问。
没见过这么乖的,来了不挣扎、不闹腾、不想着逃跑还配合着,就是身体有些弱。
苗美菊心想这人不会是有毛病干脆躺平了吧,警惕心更加重了,不着痕迹地微笑道:“四天后。”
苗美菊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陈声目视前方:“你是谁?”
没人回答他,房间里仿佛除了他之外无任何人。
陈声打开窗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外面。
这里是一楼,窗户是防盗窗,房子前的院子墙头很高,大门上了锁,他要跑出去的话只能翻墙。
胜算不大,可能刚逃出房子准备翻墙,就会被抓住,而且村子里的人知道他,发现他后多半会将他送回来。
陈声收回目光,准备躺会儿,转身的那一刻,嘴唇擦过什么,同时感受到了冰凉的呼吸。
那东西不知道站在他身后多久了。
陈声身体微僵:“你是谁?”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听着微恼,却并不给人生气的感觉。
依旧无人说话。
陈声躺在床上,下一刻,旁边的床垫跟着下陷,另一个看不见的人躺在了他身侧,正朝他慢慢靠近着。
身体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头皮开始发麻,陈声用被子蒙着头。
他怕这东西,又不怕。
怕的是这东西不怀好意,不怕的是他起码对自己怀有心思,暂时不会杀了自己。
身体在被窝的温暖下逐渐从紧绷状态放松,陈声睡了过去。
恍惚中,指尖触碰到冰冷光滑的肌肤,似乎是脸。
陈声懒得醒来,没多久头发被扯动。
对方像是故意不想让他睡一样,变着法地折腾他,最后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停在了唇边。
不属于他的呼吸声响在耳边,扰乱着思绪,陈声忍无可忍地睁开眼。
室内一片昏暗,窗外已是夜色,但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余光注意到一闪而过的光。
陈声忽略掌心轻挠带来的痒意,看向卧室木门。
由于做工不好,木门有几条缝隙,外面亮着一点可以忽略的灯光。
也就趁着这点光,得以让人看见那缝隙后有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因贴得太近,那眼底的杀意十分明显,整双眼睛几乎全被黑色瞳孔霸占,眼白少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