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琪,你犯罪证据确凿,即便你一直沉默不语,一样能给你判刑,你要知道,在法院判刑的时候,证据确凿的零口供只会加重你的处罚!”齐正飞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瓶一晃,他身旁的女警早已习惯,目光不移地在笔记本上打字记录。
在他们面前,一个卷着大波浪的女人低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拷在审讯椅上的手,对于齐正飞的震慑,她没有一丝反应。
她从被捕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既不喊冤,也不承认自己的罪行,沉默得宛若一尊没有灵魂的石像。
这个人正是海明市公安局今天刚刚逮捕的宁安小区的投毒案嫌疑人。
齐正飞眉头紧皱。
拒不配合的嫌疑人,他们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但只要耗时间,他们总能把对方的口撬开,可现在不一样。
如今是特殊时期,先不说上面领导,公众和媒体的眼睛全都盯着他们警方,这起投毒案更是得到了高度关注,要是迟迟得不到口供,即便能够判刑,也会被公众质疑调查结果以及他们的办事能力。
他们现在可耗不起。
口供必须尽快得到。
而正当齐正飞准备再一次开口的时候,蓝牙耳机里传来一道低抑清越的声音。
“接下来,跟着我说。”
齐正飞听见声音的那一瞬,差点没忍住看向房间中的那面镜子。
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就在那后面。
一个穿着深灰色绿边夹克衫的俊朗青年坐在单面镜的另一边,此时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麦扶在唇边,一对星眸透着凛冽的锐意,简单地对着房间内下达着指令。
而他另一只手扣在桌上,姿势舒适却不松散。
而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甚至都无关乎青年优越的长相。
仿佛他就注定是天之骄子,该受所有人瞩目。
“你的指甲很漂亮,花了不少时间做的吧。”他的语调略带着些上扬,似有散漫的笑意在其中,若不是这场景过于严肃,真的如同闲聊一般。
“头发也是刚烫的。”
齐正飞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一字不拉地复述着,就连语气,也努力地模仿着镜子对面的陆宁远。
“藕粉色很漂亮,大波浪也很有气质,但,你都不适合。”
齐正飞听到陆宁远的声音中染上了几分嘲讽,“因为它们都是沈甜喜欢的风格。你在沈甜死后,去她最常去的美甲店和理发店,做了和她一样的款式。”
“你想成为沈甜。”
话音刚落,齐正飞眼尖地看到那油盐不进的江书琪虽然依然是一句话没说,但那双手却是抖了一下。
“很可惜,即便沈甜死了,你依然无法成为她。”接下来,陆宁远的每一个字都精准狠厉地扎在江书琪的心上,没有丝毫的仁慈,“沈甜绝对不会让自己坐在这里。”
这一瞬间,江书琪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因为陆宁远说中了她最在意的一件事,她比不过沈甜,永远,即便是对方已经死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审讯室中终于响起了江书琪的声音,因为几个小时没喝水,她低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嘶哑。
“她当然不会。”
她依然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藕粉色的甲面在过于苍白的灯光下刺得她双眸生疼。这确实不是她的风格。她很少涂指甲油,也很少做头发,她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打理,和能精致的生活的沈甜不一样,她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辛苦。
齐正飞与旁边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立刻抓住机会问道:“沈甜与你是初中就认识的好友,你为什么要杀她?”
江书琪的手渐渐收紧,藕粉色的指甲划在那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她说道:“……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杀她……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恰好,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