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的是森然的旧校舍,门前是一片很久不用的棒球场,两边砌了半人多高的水泥台,正对着树木葱郁的后山。
宫侑把食盒放上去,又用胳膊撑着自己跳上去,转身去拉宫野春的小臂。触感意外的柔软,坚硬又柔软,热度透过皮肤熨得他掌心发烫。
宫野春没怎么让他用力,就自己跳上去坐好了,他看向前方,位置高了之后,视野就忽然变得开阔。耳边吹来温暖的风。
温热柔软的皮肤轻轻划过宫侑的掌心,他的动作僵了一下,快速松开手,打开食盒,难得主动分享自己的食物,“你要吃吗?”
宫野春是不懂什么金枪鱼三文鱼的——他不挑食,什么都吃,而且因为吃的太快,其实不是很能清楚分出味道,所以也没什么喜好。
宫侑以买错为理由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然后盯着他咀嚼,“不嚼够三十下不许咽下去!”
宫野春:“……”
他努力地咀嚼起来,因为怕咽下去,所以嚼的很慢,可以清晰看到鼓起腮帮子的动作,像只慢动作往颊囊里塞果子的松鼠。
宫侑的视线躲闪了一下,低头挡住脸。
但耳廓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红起来。
啊可恶。
他卖萌。
宫野春还没咽下去,转头看他含糊道,“阿侑#%@低头#%怎么……”
宫侑:“你闭嘴!不许看我!还有咽下去之前不许说话!”
宫野春:“……”哦,行吧。
宫野春望着天,觉得好痛苦。食物就在自己嘴里,却不能咽下去。这什么地狱极刑。
总之最后很努力的在外面陪宫侑把刺身吃完了。
宫野春松了口气,“我们回去吧?”
宫侑表示他不同意,“不行!你要留下来陪我!你这几天都忽视我!”
宫野春震惊:“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打球吗?”
宫侑咬牙切齿地抛出论据:“你,打,别人的,托球!还找别人的二传!”
宫野春更震惊了,“我什么时候找别人的二传了?赤苇吗?”
宫侑气死了:“不然你去乌野干什么!不是去找那个叫影山的二传吗!?”可恶,天才了不起吗!他不是天才不也成了No1啊!
宫野春沉默两秒,抛出一个严肃的问题,“那个,影山,是谁?”
宫侑:“……”
可喜可贺,有些人不是出去找别人家二传,而是出去勾搭别人家副攻。
宫侑干脆开始胡搅蛮缠,“反正你要留下来跟我多呆一会!没有别人!就只有我!”
宫野春挠挠头发,接受良好,“哦,好。”
因为他接受的太快,反而突然无话可说的宫侑:“……就这样吗?”
宫野春看着他,慢吞吞道,“其实就算我什么都没做,也想跟阿侑一起多呆一会啊——难道阿侑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说的很慢,每个字的发音都说的很清楚,浅棕色的眼睛揉进月光一样,亮晶晶的,又像水一样温柔。
宫侑感到一股莫名的热气上涌——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低下头,手指下意识捻着手下的水泥台阶,“哦、哦……”
宫野春:“所以我们做点什么?”
宫侑:“……”
宫侑沉默半晌。
“要不打球吧。”
“好。”
于是在回去拿了球,然后在外面多打了半小时的排球。
今晚的夜色很好,风也很温柔。
坡屋顶的木质建筑窗口亮着暖色的灯,远方树林间突出一个细长的灯塔,月光在地上墙上洒满细碎的像糖一样的银霜。
打开校舍的门,一楼没有人住,除了狭长黑暗的过道,就只有几盏暗淡橘黄的转角灯,走上吱嘎作响的木质楼梯,宫野春抱着排球走在前面,宫侑跟在后面,空气中弥散着温暖的、蓬松的木质香气。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被窗户分成几块整齐的方形,拉长变形之后映在少年的羽织上,像是某种神秘会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