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喜色,快步走到白龙身边,说道:“对了,你不是说怀孕前五月都会有依赖期么。既然如此,五月之后,如果我什么症状都没有,你就送我回去,如何?”
白龙抬头瞥他一眼。
沈檀漆从他目光里明晃晃地看到了看傻子的眼神,他眼睛微眯,磨了磨牙:“说话。”
白龙低叹一声,顾自挪远些打坐,“随你。”
得到他的应承,沈檀漆心情开阔起来,总之都能回去,在崖底有白龙的精心伺候倒也快活。
“对了,”沈檀漆坐到小桌边,从桌上捡起块糯米糕,边吃边问,“听说这里有八大血魔,我用不用防备着些?”
见他总算说些正经话,白龙思酌片刻,道:“崖底魔族修为最顶也不过是元婴老祖,化神以下,绝魔障可护你不受伤害,但……”
沈檀漆停下嚼米糕,有些好奇:“怎么?崖底有化神以上的魔族?”
闻言,白龙神色微凝,忽地从身侧拿起剑来道:“是有一位比较特殊,得带你去见过面,以免你们无端起了争执。”
沈檀漆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白龙已经起身要离开,他连忙跟着起身跑到他身边:“现在去见?是你相识的一个魔族?”
如果不是相识,白龙的语气大概不会对魔族这样尊重。
白龙微微颔首,将绝魔障唤出,护在沈檀漆周身,轻声解释:“你不必害怕,这位魔族是道祖旧识,曾经救过嵘云宗宗主性命,于宗门有恩。”
“有恩?”沈檀漆俯身揉了一把地上鼾睡的小黑,抬眼看他,“魔族不是向来和妖人两族不合么?”
魔族天生冷血,为妖人两族所不容。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恩,宗主怎么这么缺心眼,把恩人关在血寞崖底下受罪。
白龙顾自在前带路,低声道:“你平日上课,还是少睡些觉较好。”
沈檀漆:“……你怎么连我上课睡觉都知道。”
“因为教导长老已讲过这些无数次了,”白龙缓缓道,“血寞崖本名沧浪崖,是当年嵘云道祖坐观悟道的圣地。当年人族与魔族七年苦战,是一位名叫霍叶宁的魔族长老力排众议出面谈和,还救下了不少人族性命,才得以维持现在三界抗衡的局面,是三界都要给几分薄面的人物。”
沈檀漆挑了挑眉,道:“咱们要去见的,就是霍叶宁?”
白龙看他一眼,“是。”
“当年霍叶宁平定战争,为替魔族洗净罪孽,自请在沧浪崖下苦修,后来嵘云宗抓到不少罪恶滔天的嗜血魔族,便都带到沧浪崖给霍叶宁收拾教养了。自此,沧浪崖便改名血寞崖,其实是取个血魔的谐音。”
沈檀漆明白过来,又觉得这名字耳熟,好像在书里见过似的,他忍不住问:“那你怎么认识?”
白龙神色微滞,似是想起什么般,倏然缄口不言。
良久,他回眸看向沈檀漆的眼睛,缓缓开口。
“有一年深冬,我初入宗门,得罪了某些人,被罚到血寞崖壁上刻字,九万八千字的陈罪书。”
沈檀漆:……看我干嘛。
白龙见他似乎真的回忆不起,便继续道:“那年深冬正是我的虚弱期,刻完九万八千字便浑身高热无力,不慎掉进崖底,是霍叶宁救了我性命。”
否则,他真会死在那个严冬。
白龙的目光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看得沈檀漆头皮略麻,他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你说的得罪某些人,不会是我吧?”
他眼睛水亮,带着些许惴惴不安。
见他如此,白龙敛起眸光,闭了闭眼:“不是,与你无关,是我自己也做错了事。”
不记得就不记得罢,装得这么像,也是难为他了。
反正,孩子诞下,他与沈檀漆又会像从前那般,井水不犯河水。
虽然白龙说了不是,沈檀漆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凭良心说,这的确像是原身沈檀漆会做得出来的事。
这货怎么老给他招仇人。
不过如果真是原身做的,白龙却没有半分责怪,还对他一样好,沈檀漆想,白龙一定是个顶好顶善良的龙。
晨风熹微,沈檀漆静静走在白龙身侧,看着他戴着面具的侧脸,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而后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他低声道:“如果我是那个逼你受罚还险些死在崖底的人……”
白龙指尖微颤,避开了沈檀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