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留在原地候着,只有皇帝一人慢慢走到了藤椅旁。 藤椅上的叶云归,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看着像是睡着了。 皇帝上一次见他还是七个多月前,彼时的叶云归意气风发,光彩照人。可时隔几月,他整个人像是瘦了好几圈,面色也带着些病态的苍白。 就在这时,他发觉叶云归手里还握着一只编了一半的草蝈蝈。 皇帝看到这草蝈蝈,心中不由一动,竟是生出了点舐犊之情。 只是不知为何,这草蝈蝈只编了一半。 皇帝慢慢拿过他手里的草蝈蝈,走到一旁的围栏边坐下,几下便将草蝈蝈剩下的部分编完了。随后,他将那草蝈蝈又轻轻放到了叶云归的手边。 待做完这些之后,皇帝便转身,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不过很快,他就发觉一旁的廊柱下头,也挂着几只草蝈蝈,只是不知为何,那些草蝈蝈都只编了一半。 “这些蝈蝈都是云归编的吗?怎么没有编完?”皇帝问道。 一旁的小羊垂着脑袋眼睛通红,墩子看着也泪眼婆娑,答道:“殿下他……想不起来怎么编完……自从上次被梦魇着之后,他每日就吵着要吃菜饼子,还不停的编蝈蝈,每日都要编上许多,可没有一只是编完的……” 墩子说着便哭了起来,拿袖子直抹眼泪。 一旁的李兆和常东亭也一脸 沉痛, “” “?(), 您去殿下屋里看看,就全明白了。”墩子哭道。 皇帝闻言朝薛城略一示意,薛城忙快步上前,推开了叶云归的房门,随即他就傻眼了。只见叶云归屋里摆了好几只木筐,筐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全是草蝈蝈。 不止筐子里,就连地上和桌前,也随处可见。 只是这些草蝈蝈全都有一个共同点——只编了一半。 “云归为何会如此?”皇帝一脸震惊地道。 “就是上次被梦魇着了,一直没好……”李兆道。 皇帝这才想起来,不久前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 “朕不是让刘太医来替他诊治了吗?”皇帝问。 “刘太医给殿下开了药,可不知为何,殿下喝了药不仅没有好转,还越来越厉害……一开始只是犯糊涂,后来就整宿做噩梦,自那以后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李兆道。 皇帝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他以为叶云归当时只是睡不安稳,吃几副安神药就能好。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如今这步田地…… “父皇?” 就在此时,皇帝忽然听到有人唤自己。 他转头看去,见藤椅上的叶云归已经醒了,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云归……” “父皇!真的是你!”叶云归从藤椅上起来,因为身上的副作用刚过去,他起身时身体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还好皇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父皇!有一事儿臣正想问你,儿臣这几日一直想不起来这草蝈蝈的尾巴怎么编了,您帮儿臣看看……”他说着拿起藤椅上那只蝈蝈,这才发觉这只蝈蝈竟然已经编好了。 叶云归看着手里的蝈蝈,表情十分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只蝈蝈是完整的。 “父皇……怎么会这样?”叶云归一脸委屈,双目泛着红意,竟是要哭出来一般。 他长得本就精致,再加上如今身量瘦削,虽到了弱冠之年,却依旧像个少年人。 如今他这副委屈模样,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反倒忍不住想要安慰一番。 “云归,没事的。”皇帝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叶云归瘪了瘪嘴,顺势将脑袋埋在了皇帝肩上,竟是委屈地抽泣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皇帝牵着人走到矮榻边坐下。 叶云归像是怕他走了似的,一直依偎着他不肯离开。 皇帝平日里威严惯了,几个儿子甚至包括年幼的六皇子在他面前都很知礼,甚少有人会流露出这样的孺慕之情。所以他揽着怀里的叶云归,一时眼睛也忍不住有些发酸。 当然。 叶云归倒不是真情流露,他只是知道该怎么戳自己这位父皇的心窝子而已。 上一世他眼睛瞎了之后,皇帝曾来看过他一次。但叶云归彼时心灰意冷,对皇帝的态 度十分无礼,不仅没有换来对方的心疼,还将自己陷入了更艰难的境地。 重活一世,叶云归早已看开了。 他这位父皇是个极度自私冷血的人,若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