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考核, 家长免进。
有长辈父母前来送考的新生,临入山门前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好好发挥”、“不骄不躁”、“光宗耀祖”之类的勉励之言。
完了父母长辈还都在山门外守着,那期待又忐忑的模样, 比参加考核的新生还要紧张。
林晔亭今日和周宏斌约好了要去兴和县十里外的老窑坑那边挑选砖瓦和石料。
他并未勉励林岁晓兄弟什么, 只给了林岁晓几两散碎银子, 随口交代道:“待会儿考完了就在山门外等着,看好你妹妹, 别把人给弄丢了,想买什么零嘴小玩意就自个买。”
林晔亭交代完, 便揪着他那半点也不想动弹的双重亲家离开了。
林岁晚、赵华维、以及韩叔重三人并不参加考核,他们跟在考生后边, 纯属是为了看热闹。
耿培延几人先带着新生去了并排挨着的青苗、青荫两院,院门口早有学导等在那里。
参加两院考核的新生只有十五人,年岁在十岁到三十岁之间, 招生范围实在有些广。
学导领着那十五人进了青荫院旁边的夫子楼, 里面专门准备有一间静室, 负责出题和监考的夫子已经在静室里等着了。
剩下还有四十几人都是报考的立才院, 成才院无人报考。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顾名思义, 若都已经成才了, 不去建功立业,谁还跑来书院里呆着啊?!
立才院分五馆,占地面积极广。
剩下四十几名考生报考弘文馆和弘武馆的人数差不多是对半开。
弘农馆、冶器馆、格物馆则无人问津, 由此可见望海书院生源分配是极其不平均的。
不过这也跟时下职业的高低贵贱有关。
学文习武皆有机会为官,职业天花板可以高到一人之下, 万人之上。
可农器格物即便学有所成, 到最后顶多也就只能当个工匠大师傅, 收入一般不说,地位还不高。
耿培延先带着众人去了弘文馆,门口同样有学导等着。
林岁晓等报考弘文馆的学子自觉出列。
学导见耿培延几人竟然想从自个眼皮子底下溜走,当即便骂道:“弘武馆是在天边吗,需要你们几个人前仆后继地去领路,都不上早课了!”
耿培延反应最快,大义凛然道:“确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几位师兄师弟先上早课去吧,莫要耽误了春日的大好晨光才是。”
几位师兄师弟面色不善,随后也不讲武德道:“文长师弟性子散漫,惯爱丢三落四,我们还是跟着帮忙搭双眼盯着才好。”
“对对,文长师兄还是个路痴,从课室走到茅厕都能迷路,他自个丢人事小,耽误了学弟们考核事大!”
“走走,弘武馆主考武官怕是已经等候许久,不可怠慢,赶紧的!”
耿培延哆嗦着手指,咬牙辩解:“胡说,我没有!我……”
几位师兄师弟不由分说地簇拥着生活不能自理的耿培延逃命似的溜了。
只留下恨铁不成钢的学导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他轻咳一声,板着脸告诫新生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诸君往后莫要学那几个混账东西!”
混账东西已经跑远,参加弘武馆的新生自觉跟在后边。
林岁晓等人憋着笑跟学导进了弘文馆,守在门口的学导不让林岁晚三人进去。
林岁晚被拦在外边,小声地冲林岁晓鼓励加油道:“大哥哥,莫慌,凭你的学识进不了望海书院才是稀奇,你正常发挥就好了啊。”
“……”
学导面无表情地看了这个狂妄的小娃娃一眼。
赵华维赶紧扯了扯林岁晚的袖子,低声提醒道:“小外甥女,低调,低调。”
韩叔重立在林岁晚旁边,笑得肩膀直抖。
韩叔重笑够了,才招呼道:“弘文馆考核就跟乡试科举似的,没意思得很,咱们也去弘武馆那边瞧热闹去,看看这回新生里头有没有人能在擂台上一战成名,夺下弘武馆虎贲榜魁首之名。”
三个小娃娃兴高采烈地走了。
学导看着那蹦蹦跳跳地身影,心想这是谁家的皮孩子呢?
只喜欢看武生翻跟头,不喜欢听文生唱戏词,当书院考核是戏班子唱戏呢?!
洪武馆主考武官韩瞻诚确实早就在演武场擂台上等着了。
旁边还陪站着弘武馆大提学上官岳,以及弘武馆虎贲榜上排在前一百名的学子。
百名学子未穿书生长袍,一身统一样式的墨色劲装,外罩牛皮护心甲,束发成髻,抬头挺胸列队成两排,瞧着英姿飒爽,凛冽气势扑面而来。
带路的耿培延几人吓的缩手缩脚,被上官岳瞪了一眼后,讪讪退到一边去。
上官岳大约四十岁左右,是个脸上有疤的壮硕汉子,据说是从玄甲军前锋营里退下来的重甲骑兵,如今身上仍留有昭信校尉之虚职。
上官岳抬头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