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虞禾的魂识仿佛离开了身体,让她只能麻木地站着,看着谢衡之朝她走近。很快,梅芳远也携着魔众赶到,泣月与公仪蕤出逃失败,也被他们擒住,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跪伏在地上。谁都能察觉到气氛不对,没有一个人敢继续向前。大红的喜袍拖在地上,似乎也成了一团移动的血。在见到虞禾之前,谢衡之想了很多。他想自己究竟还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回心转意。为什么他都说好了,不做什么魔头,也不再招惹祸端,就像从前那样陪她一起游历山川湖海,她还是如此决绝地要他死。在他身为谢筠的时候,他们也曾是恩爱夫妻,为什么如今他是谢衡之,她就不肯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他明明也是真心爱她,无论她的身份,也不在意她的皮囊。所有人都说死而复生只是虚妄,他偏要一条路走到底,只为了将她找回来。她就真的,不在乎从前,一点也不喜欢他了吗?他不相信,一定是霁寒声……是霁寒声一直纠缠不休,插足他们之间。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看我?”谢衡之踩过地上的血,一直走到虞禾身前,将她眼底的憎恨和失望看得一清二楚。不应该是这样?他想过虞禾会恨他,但不应该是这样的……虞禾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她嗓子发疼,仍是说:“我这一生,只爱过谢筠,就算是假的,也好过你千倍万倍。”待她说完后,谢衡之却牵起她的手,眼里大团的血块,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可怕了。“你跟我之间的纠葛断不了。”谢衡之仍然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对着虞禾发泄怒火,他仍然固执地相信,他们之间只是有些小的阻碍。如果她真的那么喜欢谢筠,他可以吃落魄草,让她看明白,谢筠与谢衡之本来就没有区别。“就像这个戒指,你摘不下来,我与你,也永远断不了。”虞禾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手上断流作势便要杀向谢衡之。他轻而易举挡下了剑招,下一刻却见断流当啷一声落地,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一截手指。上面有一枚森白的戒指,血止不住地往外涌,滴落在断指上,将戒指也染得猩红。在看到那只黑色的蝴蝶后,虞禾便想明白了,为什么霁寒声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追踪的术法,谢衡之还是能这么快找到她。就像泣月在乌山寻找琴无暇一般,这戒指也是谢衡之的一部分,是他的骨头。她面色发白,断去一指的手不禁发抖,仍是忍痛道:“我断得了。”谢衡之强撑出的冷静温和,被眼前这一幕撕得粉碎。眼白里的血块,似乎成了巨大的阴云在他眼底凝结,昭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他看着那根断指,一瞬间,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而后被这怒火烧得齐齐沸腾起来。失控的魔气,在谢衡之的灵脉中冲撞,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剧烈起来,如同被什么撕扯着脏腑,让他的喉间涌出一股腥甜的血气。谢衡之此生,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愤怒,陌生到他不知该如何压制。他看到虞禾的目光,忽然讽刺地笑了起来。所有人都听见了谢衡之的笑声,就像是一把刀子划开了寂静的黑夜。他的声音很好听,甚至连笑起来都该是朗润,如清风一般令人心中愉悦。然而此时此刻,他俯身捡起虞禾的断指。笑声传得很远,分明是笑,却莫名透出一股阴冷,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数千魔众噤若寒蝉。公仪蕤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甚至想要冲上去,劝虞禾跟谢衡之服个软,不要试图和疯子争什么,搭上自己的命就不值当了。然而虞禾已经不在乎了,她甚至觉得,最好谢衡之也能杀了她。魔气近身的一瞬,神行术已经将她带回了魔宫。寝殿之内仍是一片混乱,地上满是碎瓷和干果,红烛已经燃了一半,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混在一起。虞禾的断指仍在流血,但这点痛苦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灵力被封,谢衡之将她摔在床榻上。虞禾的脑袋撞得闷疼,下一刻身上的衣带被扯掉,而后是缀着珠玉的喜袍。意识到谢衡之想做什么,她开始竭力的反抗,然而此刻的她,在谢衡之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轻易便可以掌控。虞禾的眼睛里有泪光,眼神中是恐惧和憎恶,唯独没有从前的缱绻情意。谢衡之抓住她的手腕,伤口的血一直滑落到了他的手上。“不要这样看我。”他近乎疯魔地盯着她,猩红的眼里似乎有鲜血要溢出。“我是你的谢筠。”虞禾崩溃地挣扎起来,愤怒地喊叫:“我不在乎,你是谁我都不在乎!我不喜欢你,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去死!”未等她继续说完,谢衡之猛地将她翻过身,而后她的双手被一根发带束缚在了一起。虞禾感受到身上一凉,随着声响,衣袍被谢衡之毫不犹豫扯下。他贴在她耳侧,似威胁,又似恳求。“我不喜欢这种眼神。”谢衡之的发丝流泻而下,冰凉地流过她的颈间,垂落在她颊边,将她的视线都模糊,像是一张网笼罩着她。虞禾感受到衣物被剥下,她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随后膝盖被抵开,谢衡之按住她,就像按着一条死鱼。他倾身吻过来,想要堵住从她口中流露出的憎恶。一股铁锈般的血气弥漫在口腔中,而后是冰凉咸涩的眼泪。从前是缠绵,如今是酷刑。虞禾感觉到自己就像一块石头,被什么人强硬地凿开。让她感觉到一种窒息似地痛苦,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喘不上气。垂落而下的墨发,随着那些声响,一下一下地轻扫过她的面颊。眼前的景物似乎都跟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