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提青衣小厮劫后余生,有多少庆幸和后怕,另一边,姜斌和黑袍人却是一刻都没有耽搁,很快就到了大堂。
还没进大堂,凄厉的哭声就透过敞开的门扉传了出来。
“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会死得这么惨啊”
“你就这么死了,你让为娘可怎么办啊”
这哭声哀婉凄切,让人心神动容。透过敞开的门扉,可见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正趴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看上去好不狼狈。
姜斌脚步一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谁把她叫来的?”“启禀老爷,是奴才做主派人通知柳夫人的。”侯府的大管家早已候在门边,见状连忙走过来行礼,低声道,“柳夫人虽上不得台面,但终究是二少爷的生母,如今二少爷这样……奴才便私自做了一回主。侯
爷要是觉得碍眼,奴才这就让人把她叉走。”
说着,他作势就要叫人来把妇人拖走。
“算了”姜斌摆了摆手,“既然来了,就由她去吧”
说罢,他抬腿便进了大堂。
作为忠武侯府实际的掌权者,姜斌在侯府内部的权威无人可以动摇。他刚一进门,除了还在哭嚎的柳夫人,大堂内的所有人脸色就都微微一变,连忙恭敬行礼。
“侯爷家主老爷。”
“都免礼。”姜斌随意挥了挥手,虎目一扫,心里就有了数。
就这一小会的功夫,大堂里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房的后辈,家臣,谋士,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有二三十人。其中有些是姜定北的人,有些却不是。
姜斌扫了一眼,将他们的身份记在心里,便没有再管他们,大步走到了被放在大堂中央的那副担架旁边。
一直在担架旁哭嚎的柳夫人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见是姜斌,她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转身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嘶声哭道:“老爷!北儿他死得好惨啊!你可要给我家北儿做主啊!老爷”
“闭嘴!”
姜斌被吵得脑仁疼,不耐烦地挥出一道真元把她弄到了一边。
旁边的仆妇当即有眼色地冲了过来,又拖又拽又劝地把柳夫人拖到了一旁,不让她继续哭嚎,免得她真的把侯爷惹火。
姜斌这才冷静下来,垂眸向担架上看去。
只见白色的担架上,正放着一具干枯扭曲的尸体。
这尸体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吸干了精血,干枯得不成样子,两颊和眼窝深陷,脸上的表情扭曲变形,已经完全看不出身前的轮廓,也不知死之前经历了多少痛苦。
除此之外,这尸体的两条胳膊都断成了两截,下半截身体有一部分更是已经不知所踪,状况相当惨烈。
他的脸色一沉,眼神陡然间变得无比可怕:“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声都不敢吭。
“都哑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姜斌眼底怒火更炽,猛地指着其中一人,喝道,“林烨,你是定北的心腹,你来说!”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当即哆嗦了一下,“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少将军他今天遇到的对手,是……是那个姜定山啊!”
姜斌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自己另一个儿子的名字,瞬间拧紧了眉:“继续说。”
“是,侯爷。”
那叫“林烨”的青年稳定了一下情绪,便挑着重点把擂台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他说的话,姜斌眼帘微垂,久久无语。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狂风暴雨骤然汇聚,谁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洒落一室斑驳。..
薛灵一身红衣,盘膝坐在墙边的矮榻上,正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一只白猫盘卧在她膝头,正把脸埋在柔软的腹部打着呼噜。
床上,姜定山双目紧闭,睡得正沉。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姜定山终于睁开了眼睛,悠悠醒转。眨眼盯着面前的床顶,他还有些迷糊,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几乎就在同时,薛灵也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薛灵一动,她膝头的白猫就跳了起来,三两下攀上了她肩头,缩小体型找了个地方继续窝着睡觉。
薛灵也没管它,缓步朝床边走去:“父亲,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灵儿?”
姜定山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才反应过来:“哦我没事,就是手脚软绵绵的,有点提不起劲来,估计是擂台上消耗太大,还没缓过来。”
听到这话,薛灵蓦然笑了:“小远果然说对了。”
“怎么?”姜定山诧异。
“小远说您醒来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