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白逗了萧星牧几句, 便将他扶起来,替他将衣衫拢好,抱着他下马车。
萧星牧将头埋在她怀中, 一张俊脸红得比醉酒的温照白也差不了多少。
好在此时天已经黑透,尽管宫灯明亮,却也照不清人的模样。
远远的,苏木已经等在了正院门口。
他是跟着车娘一同走的,本以为萧星牧两人很快就会进来, 他特意回院中准备好热茶,可未料两人竟耽搁到现在。
“驸马怎么这么晚才将殿下送回来?”苏木一边跟着两人往屋中走,一边关切地询问。
温照白没有回答, 他也不在意, 手脚麻利地为二人添上热水, 又问:“殿下可要沐浴, 热水已经烧好了,奴去跟下面人说一声就是。”
萧星牧看了眼温照白,小脑袋从她肩膀上探出来, 脸颊微红:“要的。”
苏木点点头,连忙出去叫人。
温照白将他放在软塌上, 又扶着他坐稳, 将苏木倒好的水端给他, 自己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
此时她的醉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是头仍有些不适,喝口水倒是舒服许多。
萧星牧咬着杯沿,掀开眼帘看她, 大大的狐狸眸中都是担心。
发现她眉头皱着时, 便关心地问:“头疼了吗?”
他从前便听姐夫抱怨过, 每次皇姐在宴请大臣后,总会因饮酒头疼,只是那时他又困又累并未认真听过,也不知该如何缓解症状。
他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白瓷茶杯,走到温照白身旁,伸手细细地替她按揉着穴位,眼神关切地注视着她。
“好些了吗?可要我去让府医过来看看?”
温照白看着近在咫尺的夫郎,屋内的烛火静静地点亮他的容貌,又给他本就精致的容颜添上一层金黄的柔光。
她心念一动,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掌心触感细腻,她垂眸,便与萧星牧含着担忧的清眸相对,禁不住眼眸一怔。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帝卿那双冷淡懒倦的眸子被温柔明媚彻底取代,此时他望向她的眼神,竟然像极了她曾无意中瞥见温父望向温母的眼神——依恋、关切而又充满爱意。
“怎么了?”
萧星牧轻柔低沉的嗓音将她从出神中唤醒,她轻轻莞尔,道:“殿下今日格外好看。”
萧星牧不知她为何忽然夸自己,只以为她是喝醉说话不正经,不过心中的愉悦却又半点不少。
朝她怀里靠了靠,嗓音既软又轻:“你才知道呀~”
温照白闻言轻笑出声,揉了一把他柔顺的长发,接着将人拥入怀里:“一直知道。”
从见他第一面时,她便知道,他很美。
……
离春节越来越近,温照白的铺子也忙了起来。
不仅仅是最近来买木雕当节礼的人多了,更是因着到了年底,铺子里的账需要清算,还得趁着这几日天气晴好,将铺子从里到外打扫一番,将放久了的木头拿出来晒晒。
帝卿府近日也算得上热闹,宫侍们将府上各个房间都细细打扫过一遍,又贴上春联挂上灯笼,浓重的年节气氛藏不住地要溢出来。
一大早,温照白便将萧星牧从被窝中挖出来,询问他是否要和自己一同去铜脚巷木雕铺子。
萧星牧睡意未消,但虽未听清她说什么,却仍旧毫无防备地说好。
自从和温照白情意渐浓,他如今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依着温照白的安排来。
偶尔也会觉得自己会否太依赖她,可下一瞬,他便在心底否认那些胡乱猜想,因为他知道,她值得如此信任。
见他一直睡不醒,温照白将手伸进被窝,在他的腋窝挠了两下。
萧星牧笑着往后缩。
打闹一番,他睡意终于消散。
气恼地想,她明明知道他怕痒得很,还挠他痒痒!
他生气地瞪着她,却被人捏了捏脸上养出来的软肉,又被咬住双唇。
“我没洗漱……”他含糊着拒绝,剩下的话语却全被消弭在一个吻中。
等两人收拾好从府内出发已是半个时辰后。
萧星牧说想尝尝府外小食的味道,不想在府内用膳,温照白便也依他,牵着他去外面的街上买早点。
冬日天晴得晚,他们从府中出来时,天边刚刚泛起一轮鱼肚白,渐渐,天空变成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