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准备入睡时, 温照白靠在床头翻书,余光却看向了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的萧星牧。
许是今日日间未曾休息,他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跳跃的烛火下,垂落的长睫铺成一片阴影。
苏木站在旁边, 手脚利落却轻柔地将他的发髻散开。
温照白目光落到梳妆台上随意放着的玉簪上,忽然想到,她好像还欠他一柄金簪。
从前两人情淡时她难免不在意这些,但如今却有些在意了。
别家男儿出嫁时有的,萧星牧也理当拥有。
但该做个什么样的金簪送给萧星牧呢?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木雕匠人,但送个心上人的金簪,却还是想自己做。
想来刻个金簪, 应该和木雕也差不了多少吧?
不若明日去找几本做金簪的书翻翻……
她还在想着,忽然床边一沉。
回过神来, 才发现苏木已经走了,而萧星牧也洗漱好上了床。
她轻轻一笑, 将满身馨香的帝卿塞进暖好的被窝里,掖好被角确保他不会受凉, 她才问道:“帝卿喜欢什么花样的簪子?”
“簪子?”萧星牧不解她为何问这个, 只是朝她怀里缩了缩, 道,“我不喜欢簪子, 戴着头疼。”
“那你今日怎么戴了?”温照白下意识问。
萧星牧闻言抬眸望她,眼波流转之间,温照白明白了他的意思, 忍不住笑道:“殿下是戴给臣看的?”
萧星牧脸红了红, 却没反驳, 只是哼了哼算是默认。
温照白看得心头温软,忍着笑道:“殿下今日特别好看。”
话落便见萧星牧唇角矜持地勾了抹细微的弧度,显然很满意她的夸奖。
见他这模样,她忽然间便知自己要刻个什么样的簪子了,也没再问,揉了揉他软滑的发丝道:“已经很晚了,睡吧。”
萧星牧点点头,乖乖地缩进了被窝中。
温照白将床头的烛光吹灭,只留了一盏最远的蜡烛还在燃。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人点了点,疑惑地回头。
随后便听见萧星牧道:“你把那盏灯也灭了吧,如今我已经不会失眠了。”
从前他觉得黑暗恐怖难熬,可有她在身旁,黑暗只是一个香甜温暖的梦而已。
温照白勾了勾唇,依言将最后那盏蜡烛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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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温照白跟萧星牧说了一声,回了一趟温府。
她此次回去主要还是与昨日那两个胡人有关。
那个图腾实在是有些不寻常,温照白虽然并没有踏足朝堂的想法,但身为宰相之女,该有的敏感度自然是不缺的。
是以当时她接下这个单子时,便下意识联想到了之前温凝钰和她说过的一些朝廷之事。
如今女皇登基不久羽翼未丰,反而是福安王仗着先帝嫡妹的身份在朝廷中翻云覆雨。
女皇一直对福安王很是忌惮不说,如今之所以大力提拔年轻将领官员,也有肃清朝廷将福安王的党羽赶下去的想法。
而朝廷内乱不止,边关也并不安宁。
真丹族与日息族都不是省油的灯,屡屡进犯,边关百姓苦不堪言。
就在温照白与萧星牧成婚前两月,朝廷与真丹族便有过一战,朝廷派出赵英将军出战,最后将真丹族打回了关外。
年后便是各部落向大夏进贡的时候,上次那场战真丹族败了,此次进贡恐怕要大出血一次,真丹族会甘心?
想到这些,温照白紧了紧袖中的图腾花样,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木雕中藏人,真丹族的人倒是聪明,只是不知温瑶在这其中又是扮演何种角色,她又是怎么跟那些真丹族人扯上关系的?
温照白赶到温府时,正好温相和温凝钰下朝回府,几人在府门前相遇。
温凝钰见她回来,神情很是高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没带上帝卿一起呢?”
“母亲,大姐,今日我回来是有事找你们。”温照白神情郑重。
见状,温相走到她面前,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道:“进去说。”
温凝钰瞧见她们的神色,也意识到什么,不再说笑。
温相将姐妹俩领到书房,屏退下人。
这才看向温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