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深深看了眼顾文茵后,稍倾“嗤笑”一声,冷冷说道:“沈家祖上有无此物,顾氏你不是最清楚吗?”
一句话,顿时叫堂中众人变了脸色。
沈重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是说顾文茵手里的这把扇子也是出自沈家那本子虚乌有的抄本了!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齐齐都看向了顾文茵,想知道顾文茵是何反应。
叫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顾文茵却好似早就知道沈重会是这个反应一般,神色间毫无恼怒之色不说,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似笑非笑,冷冷说道:“老祖宗说,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从前觉得这话太过武断,毕竟,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脸都没了,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呢?但现下,我却是相信了,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
全程没有一个脏子,但却是等于指着沈重的鼻子骂他不要脸。
沈重便是再无耻但大庭广众之下,他到底也是男人,这样被顾文茵就差指着鼻子骂,脸色也跟着变了,他看着顾文茵,嗤笑一声,淡淡道:“有理不在声高,同样事实的真相也不会因为你恶人先告状的几句话就变改变……”
“不错,事实的真相如何,你比我更清楚。”顾文茵打断沈重的话,朗声说道:“虽说一个月前,公堂之上,我们曾经定,一扇定输赢,但有道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重信守诚那是君子,你……一介小人何来诚信。”
“顾氏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顾文茵嗤笑一声,淡淡道:“沈重你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对我来说,你不过是条疯狗,既是狗且还是疯狗,何须欺?拿大棒打死便是!我之所以愿意站在这大堂之上,浪费这许久的时间和唇舌,不过是要告诉世人,我顾文茵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并无心憾,亦感慰然。”
“好!”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叫好声。
便连宋仕鲁以及左都御史洪登魁,都不由得为顾文茵这句“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并无心憾,亦感慰然”而暗暗点赞。
田登魁小声对宋仕鲁说道:“宋大人听说了没有,宸王自迎娶顾氏进门后,至今后院唯有顾氏一人,算来他二人成亲也快有十载了吧?”
宋仕鲁看了田登魁,“田大人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说,能得宸王如此看重的女子,果然是与众不同。”顿了顿,又补充道:“其实不仅仅是宸王……”
“嗯?”
宋仕鲁朝田登魁看了过来。
田登魁是目光一闪,转而说道:“这案子,我看我们可以判了吧?”
宋仕鲁才欲开口,不想,却在这时,一道吼声突然响起。
田登魁和宋仕鲁同时抬目看了过来,便看到沈重身后的涂展牛怒目瞪着顾文茵,涂展牛神色狰狞的瞪着顾文茵,嘶声吼道:“顾文茵,你以为你舌灿莲花,就能改变事情的真相吗?你是贼,你是……”
“我若是贼,我顾家满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顾文茵打断涂展牛的话,冷冷说道:“我若是贼,叫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我若是贼,叫我死后永坠阿鼻地狱,万世不得超生!若我不是贼,你涂家满门,上至你父母双亲,下至你侄儿侄女,生生世世,世世生生,男为奴,女为娼,你敢发这个誓吗?你敢吗?!”
涂展牛目光发直,唇角龛龛,那个“敢”字,是无任何也不能说出口的。
他死便死了,可是,他的父母双亲,他的兄长侄儿,他们……
顾文茵唇角微翘,脸上绽起抹冷笑,目光似刀刃般,直直看着涂展牛,“怎么,你不敢吗?为什么不敢?既然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不敢发这个誓呢?”
“我为什么要发誓?”涂展牛怒声吼道:“我不需要发誓,我可以拿我的命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你顾文茵就是个贼,就是偷了沈家手艺拿来谋利的贼。”
话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涂展牛突然起身,冲着堂前的柱子狠命撞了过去。
“砰”一声响。
涂展牛头崩血流的萎顿在地上。
这一幕,惊得在场之人齐齐失了反应,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夫人!”
傅六早在涂展牛冲向柱子的那一刻,他就闪身护到了顾文茵跟前,全场之中,若说有人能阻止涂展牛,也就只有他一人了。但傅六没有,他甚至觉得这样让涂展牛死,简直是便宜他了。
顾文茵抬手示意挡在身前的傅六让开,她抬脚,一步一步朝萎顿在地血流满面却目光死死瞪着她的涂展牛走了过去。
一步之外,顾文茵停下步子,目光轻垂看向地上的涂展牛,“你恨我,不惜拿命来泼我一身脏水。你就这么笃定,沈重他能赢?”
涂展牛置若罔闻,目光像凶兽一般看着顾文茵,喉间咕咕作响,但却是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头顶凹下去的那块,血像泉水一样“沽沽”往外流个不停。
宋仕鲁几人这才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的他们,却是齐齐心头一颤,有